孝顺

                                      文/山人（994）

今天是祁福老汉的百岁大寿，媳妇贵梅一夜不曾合眼，她一直在盘算着今天的宴席。

天刚蒙蒙亮，贵梅就把祁树喊起来，夫妻俩个打扫庭院，张贴对联。祁福老汉照例拄着大孙子给买的那根龙头拐杖，准时准点地从村子西头走过来。贵梅一拍脑门说：呀，爹的饭！她急忙往屋里走。祁树不满地斜老婆一眼嘟嚷道：怎能把爹的饭忘了？他迎过来把老人搀到一把木凳子边随手拿起一件旧衣服垫上去。

贵梅来不及做别的，打了两个鸡蛋，下了一束挂面。别看老人年过一百，饭量和贵梅不相上下。虽然刚入秋，早晨的院子里有点微凉，贵梅喊爹进屋吃饭。老人看着儿子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看样子心里有些好奇和激动，不肯进屋，贵梅只好把饭端到院子里。

院子收拾干净，两夫妻又回屋里收拾，贵梅把亲手做的寿桃面果放到一个大红盘子里。老人看着这一院一屋子的大红喜庆问：这是要娶亲哩？老人一辈子大字不识一个。贵梅看看丈夫咧嘴笑了。祁树说：爹，这是给您过寿哩，您今天整整一百岁了！等一会儿把新衣服换上。老人大睁着两眼说：我一百岁了？

隔壁的张婶和秋生媳妇过来帮忙做饭，正好听到老人的问话。张婶笑着说：这老爷子，活得连自己多大岁数都不知道了。

不到十一点钟，客人陆陆续续地到来。总共五桌人的宴席，贵梅和祁树里里外外忙得脚根都快朝后了。祁福老汉有个表妹，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悄悄爬到老人的耳朵上问：祁树两口子孝顺不孝顺？老人把嘴一扁说：孝顺啥哩，天天让我从大西头跑到大东头来吃饭，要是不来就没饭吃。表妹吃惊地睁大眼睛啊了一声：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太过份了。老人的两个女儿也忙问：爹，真有这事？老人委屈地点点头。表妹心里气忿，两个女儿也是心里难受。平时看着祁树两口子笑眉笑眼，没想到心里却这么歹毒？三个人暗暗地商议要当着众亲戚的面给这两口子点教训。表妹高声喊：祁树！贵梅！你们过来！人们都听到表妹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停住筷子把头扭过来。祁树两口子也觉意外，以外是自己照顾不周把表姑得罪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表姑说：祁树，你爹说他不过来你们就不给他吃饭，是真得？祁树说真的，都是她的主意。说着他憨憨地看着贵梅笑。你爹都这个岁数了，你还让他走这么长的路，你们就不怕招报应？众人一听都窃窃私语。正好张婶也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一拍大腿对着众人高声说：

你们知道个啥，不是贵梅想出这么一招，老爷子能活一百岁？她是逼着老父子段炼哩。

张婶的话一下子让众人从怔怒中转为惊奇，接着有不少人伸出大母指。

作者：身份证名，刘三女，1967年生人，农民，山西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