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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牛虻》
来源: | 作者:艾捷尔·丽莲·伏尼契 | 发布时间: 855天前 | 29662 次浏览 | 分享到:

  “你说她是英国人吗?”那个声音问道,“可这是一个地道的意大利名字。什么来着——波拉?” 

  “对。她是可怜的乔万尼·波拉的遗孀,波拉约在四年前死在英国——你不记得吗?噢,我忘了——你过着这样一种漂流四方的生活,我们不能指望你知道我们这个不幸的国家所有的烈士——这样的人也太多了!” 

  格拉西尼夫人叹息了一声。她在和陌生人说话时总是这样。就像是为意大利而忧伤不已的仁人志士,那副神情还带着寄宿学校女生的派头和小孩子的撒娇。 

  “死在英国!”那个声音重复道,“那么他是避难去了?我好像有点熟悉这个名字。他和早期的青年意大利党有关系吗?” 

  “对。三三年不幸被捕的那批青年当中,他就是其中之一——你还记得那起悲惨的事件吗?他在几个月后被释放出来,过了两三年以后又对他下了逮捕令,于是他就逃到了英国。后来我听说他们在那里结了婚。一段非常浪漫的恋情,但是可怜的波拉一贯都很浪漫。” 

  “你是说然后他就死在英国?” 

  “对,是死于肺病。他受不了英国那种可怕的气候。在他临死之前,她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小孩得了猩红热。很惨,是吗?我们都很喜欢亲爱的琼玛!她有点冷漠,可怜的人。你知道英国人总是这样。但是我认为是她的那些麻烦事才使她变得郁郁寡欢,而且——” 

  琼玛站了起来,推开石榴树的枝头。为了闲聊竟然散布她那不幸的遭遇,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忍受的。当她走进亮处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 

  “啊!她在这儿呢!”女主人大声叫道,带着令人钦佩的镇静。“琼玛,亲爱的,我还在纳闷你躲到哪儿去了呢。费利斯·里瓦雷兹先生希望认识你。” 

  “这位说来就是牛虻了。”琼玛想道,她带有一丝好奇看着他。他很有礼貌地朝她鞠了一躬,但是他的眼睛却在盯着她的脸庞和身段。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在她看来锐利无比,他正在上下打量着她。 

  “你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其、其乐陶陶的角落。”他看着那道屏风感慨地说道,“景色真、真美啊!” 

  “对,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出来就是为了吸点新鲜的空气。” 

  “这么一个美妙的夜晚,待在屋里好像有点辜负仁慈的上帝了。”女主人抬眼望着星星说道,(她长着好看的睫毛,所以喜欢让人看到。)“看,先生!如果意大利成了一个自由的国度,那么她不就是人间天堂吗?她有着这样的花朵,这样的天空,可是竟然沦为奴隶!” 

  “而且还有这样爱国的女士!”牛虻喃喃地说道,拖着柔和而又懒散的声音。 

  琼玛猛然一惊,回过头来看着他。他也太放肆了,这一点当然谁也骗不过去。但是她低估了格拉西尼夫人对赞誉的胃口。那位女人叹息一声,垂下了她的睫毛。 

  “哎,先生,一个女人不会有多大作为!也许有一天我会证明我不愧为一位意大利人——谁知道呢?可是现在我必须回去,履行我的社会职责。那位法国大使恳请我把他的养女介绍给所有的名流,过一会儿你一定要进去见见她。她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姑娘。琼玛,亲爱的,我把里瓦雷兹先生带出来欣赏我们这里的美景。我必须把他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会照顾他的,并把他介绍给大家。啊!那个讨人喜欢的俄国王子来了!你们见过他吗?他们说他深受尼古拉一世的宠爱。他在某个波兰城镇担任军事指挥官,那个地名谁也叫不出来。Quellenuitmagnifique!N’est-est-pas,monprince?”[法语:多么美好的夜晚!不是么,我的王子?]她飘然而去,滔滔不绝地对着一个粗脖子的男人说着话儿。那人的下巴堆满了肉,外套缀满了闪亮的勋章。她那悲悼“notremal-heureusepatrie”[法语:我们不幸的祖国]的哀哀其声夹杂着“charmant”[法语:魅力]和“monprince”[法语:我的王子],渐渐消失在阳台的那头。 

  琼玛静静地站在石榴树的旁边。她为那位可怜而又愚蠢的小个女人感到于心不忍,并对牛虻那种懒散的傲慢感到恼怒。他正在观察着她走去的身影,脸上流露的表情使她很生气。嘲笑这样的人显得太不大度了。 

  “意大利和俄国的爱国主义走了,”他说,随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手挽着手,因为有了对方相伴而感到大喜过望。你喜欢哪一个?” 

  她略微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 

  “当然了,”他接着说道,“这是个、个人喜好的问题。但是我认为在他们两个中间,我还是更喜欢俄国那种爱国主义——彻底。如果俄国必须依靠花朵和天空取得霸权,而不是火药和子弹,你认为‘monprince’能把波兰的要塞守住多久呢?” 

  “我认为,”她冷冷地答道,“我们坚持我们的意见,可是不必取笑一位招待我们这些客人的女人。” 

  “噢,对!我忘、忘了在意大利这个地方,还有好客的义务。他们是一个非常好客的民族,这些意大利人。我相信澳大利亚人会发现他们的这个特点。你不坐下吗?”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阳台那头,为她取过一把椅子,然后站在她的对面,靠在栏杆上。从窗户里照出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因而她能漫不经心地端详起这张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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