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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高老头》
来源: | 作者:巴尔扎克 | 发布时间: 806天前 | 23512 次浏览 | 分享到:

  “可是人家说贝尔德有二十万法郎利息的陪嫁呢。” 

  “特·阿瞿达先生是大富翁,决不会存这种心思。”  

  “可是,亲爱的,洛希斐特小姐着实可爱呢。” 

  “是吗?”  

  “还有,他今天在那边吃饭,婚约的条件已经谈妥;你消息这样不灵,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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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爱里才宫当时是路易十八的侄子特·斐里公爵的府第。蒙脱里伏将军属于王家禁卫军,所以说“值班”。  


  “哎,你究竟阔了什么乱子呢,先生?”特·鲍赛昂太太转过话头说。“这可怜的孩子刚踏进社会,我们才说的话,他一句也不懂。亲爱的安多纳德,请你照应照应他。我们的事,明儿再谈,明儿一切都正式揭晓,你要帮我忙也更有把握了。”  

  公爵夫人傲慢的瞧了欧也纳一眼,那种眼风能把一个人从头到脚瞧尽,把他缩小,化为乌有。  

  “太太,我无意之间得罪了特·雷斯多太太。无意之间这四个宇便是我的罪名。”大学生灵机一动,发觉眼前两位太太亲切的谈话藏着狠毒的讽刺,他接着说:“对那些故意伤害你们的人,你们会照常接见,说不定还怕他们;一个伤了人而不知伤到什么程度的家伙,你们当他是傻瓜,当他是什么都不会利用的笨蛋,谁都瞧不起他。”  

  特·鲍赛昂太太眼睛水汪汪的膘了他一下。伟大的心灵往往用这种眼光表示他们的感激和尊严。刚才公爵夫人用拍卖行估价员式的眼风打量欧也纳,伤了他的心,现在特·鲍赛昂太太的眼神在他的伤口上涂了止痛的油膏。  

  欧也纳接着说:“你们才想不到呢,我才博得了特·雷斯多伯爵的欢心,因为,”他又谦恭又狡狯的转向公爵夫人,“不瞒你说,太太,我还不过是个可怜的大学生,又穷又孤独……”  

  “别说这个话,先生。哭诉是谁都不爱听的,我们女人也何尝爱听。”  

  “好吧!我只有二十二岁,应当忍受这个年纪上的苦难,何况我现在正在仟梅;哪里还有比这儿更美丽的仟悔室呢?我们在教士前面仟悔的罪孽,就是在这儿犯的。”  

  公爵夫人听了这段亵渎宗教的议论,把脸一沉,很想把这种粗俗的谈吐指斥一番,她对子爵夫人说:“这位先生才……”  

  特·鲍赛昂太太觉得表弟和公爵夫人都很好笑,也就老实不客气笑了出来。  

  “对啦,他才到巴黎来,正在找一个女教师,教他懂得一点儿风雅。”  

  “公爵夫人,”欧也纳接着说,“我们想找门路,把所爱的对象摸清根底,不是挺自然的吗?”(呸!他心里想,这几句话简直象理发匠说的。)  

  公爵夫人说:“我想特·雷斯多太太是特·脱拉伊先生的女弟子吧。”  

  大学生说:“我完全不知道,太太,因此糊里糊涂闯了进去,把他们岔开了。幸而我躁丈夫混得不坏,那位太太也还客气,直到我说出我认识一个刚从他们后楼梯下去,在一条雨道底上跟伯爵夫人拥抱的人。”  

  “谁呀?”两位太太同时问。  

  “住在圣·玛梭区的一个老头儿,象我这穷学生一样一个月只有四十法郎的生活费,被大家取笑的可怜虫,叫做高里奥老儿”  

  “哦呀!你这个孩子,”子爵夫人嚷道,“特·雷斯多太太便是高里奥家的小姐啊。”  

  “面条商的女儿,”公爵夫人接口说,“她跟一个糕饼师的女儿同一天入宫觐见。你不记得吗,格拉拉?王上笑开了,用技丁文说了句关于面粉的妙语,说那些女子,怎么说的,那些女子……”  

  “其为面粉也无异,”欧也纳替她说了出来。 

  “对啦,”公爵夫人说。  

  “啊!原来是她的父亲,”大学生做了个不胜厌恶的姿势。  

  “可不是!这家伙有两个女儿,他都喜欢得要命,可是两个女儿差不多已经不认他了。”.  

  “那小的一个,”子爵夫人望着特·朗日太太说,“不是嫁给一个姓名象德国人的银行家,叫做特·纽沁根男爵吗?她名字叫但斐纳,头发淡黄,在歌剧院有个侧面的包厢,也上喜剧院,常常高声大笑引人家注意,是不是?”  

  公爵夫人笑道:“暖,亲爱的,真佩服你。干么你对那些人这样留神呢?真要象特。雷斯多一样爱得发疯,才会跟阿娜斯大齐在面粉里打滚。嘿!他可没有学会生意经。他太太落在特·  脱拉伊手里,早晚要倒媚的。” 

  “她们不认父亲!”欧也纳重复了一句。  

  “暖!是啊,”子爵夫人接着说,“不承认她们的亲爸爸,好爸爸。听说他给了每个女儿五六十万,让她们攀一门好亲事,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他自己只留下八千到一万法郎的进款,以为女儿永远是女儿,一朝嫁了人,他等于有了两个家,可以受到敬重,奉承。哪知不到两年,两个女婿把他赶出他们的圈子,当他是个要不得的下流东西……”  

  欧也纳冒出几颗眼泪。他最近还在家中体昧到骨肉之爱,天伦之乐;他还没有失掉青年人的信仰,而且在巴黎文明的战场上还是第一天登台。真实的感情是极有感染力的:三个人都一声不出,楞了一会。  

  “唉!天哪,”特·朗日太太说,“这一类的事真是该死,可是我们天天看得到。总该有个原因吧?告诉我,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叫女婿?——女婿是我们替他自养女儿的男人。我们把女儿当做心肝宝贝,抚养长大,我们和她有着成千成万的联系。十七岁以前,她是全家的快乐天使,象拉马丁所说的洁白的灵魂,然后变做家庭的瘟神。女婿从我们手里把她抢走,拿她的爱情当做一把刀,把我们的天使心中所有拴着娘家的感情,活生生的一齐斩断。昨天女儿还是我们的性命,我们也还是女儿的性命;明天她便变做我们的仇敌。这种悲剧不是天天有吗?这里,又是媳妇对那个为儿子牺牲今  的公公肆无忌惮;那里,又是女婿把丈母撵出门外。我听见人家都在问,今日社会里究竟有些什么惨剧;唉,且不说我们的婚姻都变成了糊涂婚姻;关于女婿的惨剧不是可怕到极点吗?我完全明白那老面条商的遭遇,记得这个福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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