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说:“你今晚就别回家了,行李我也给你铺好了,在男公寓三楼105室。我去你姥姥家住几天。”
小安不安地说:“妈,你别跟我爸闹了,我心里特难受,课也上不在心上。”
听了小安的话,刘珍的心像针蜇般痛,她苦撑苦忍了十几年,为的就是两个孩子,如今.……她忍住内心的痛苦,强做轻松地说:“小安,你安心上课,你爸爸那样,不教训教训他怕是不行,过几天就没事了,叫你住校是另有原因,天渐渐地冷了,生意一天比一天忙,顾不上给你做饭,你住在学校妈也省心,你在家里妈又得照顾你,又得挣钱,你想想妈有多辛苦?”刘珍摸了一下小安的头,小安半信半疑地走进教室。
刘珍慢慢地往楼下挪,腿颤的像刚爬过一座山。这小安一住校,会不会影响学习?会不会学坏?可不住校又能怎办?家还象个家吗?走出学校,她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独自坐在学校大门外的马路上,看满大街的车水马龙,行人如蚁。西沉的太阳黄的耀眼,锋芒一样剌得眼睛生痛,她把目光收回来。再不用急着回家,家里仅有的那份牵挂被她寄宿在这一墙之隔的大院内。坐的渐生凉意,天边仅有的那缕光晕也沉没在群楼屋宇之后。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回头望望校院,迎面一幢五层高的教学楼,她仰面数到三楼,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望过去,想不起小安在哪个教室里上课。
街灯星星般亮起来,照得人脸蓝汪汪地像鬼脸。刘珍专拣有阴影的地方走,人在暗处就容易去猜测别人,她猜度从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这个人是要急着回家的,家里一定有热炕头,暖被窝;这个人是刚和女人打了架的,一看那脸上的抓痕就明白;这个女人一定是那种女人,走出十几米远了香味还能飘过来……猜度别人忘了自己,不知不觉刘珍走进菜市场。
个个摊前灯火通明,晚上的生意也很多,只有刘珍的摊前黑咕隆咚地遮挂着。做生意的人累死在摊前心也是甜的,刘珍看着人家都过得红红火火,内心凄苦无言。她做贼似地溜进篷子,灯也不开摸索着躺到床上。她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人,死寂是最好的疗伤方子。躺了有一刻钟,思绪渐渐地回到心间,孤独和凄凉一起在黑暗中向她袭来。人在无奈中活着,活着无奈,想死也无奈!上有老,下有小,不容你一了百了。泪水顺着眼角往外溢,她懒得去擦。明天干什么呢?她在黑暗中环视那点剩菜烂叶,还能卖几个钱?能安心地卖吗?武福太和他姑姑能善罢甘休吗?刘珍摸出手机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把电话拨通。现在能和她说说话的,能安慰她的人也只有他了。
“喂,你在哪儿呢?”辛大海问。
“在摊子上呢。”
“怎不回家?”
“大海——”
“想我啦?”
“——咱们明天就走吧!”刘珍说。
“......”辛大海愣了一下神,突然说,“你终于想通了?去哪儿?”
“去哪里都成。”
“那就去苏杭,咱也去风流它一回,你和福太怎说?”
“这不用你管,明天六点咱们在车站见。”
挂了电话,刘珍有些不管不顾,想这些年活的窝囊,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把这些年的亏欠全部补偿回来。她坐起来,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她想弄弄头发。
市场旁边就有一家理发店,店面不大,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开的。由于经常出入,大家都熟悉。见刘珍走进来,两个小姑娘忙站起来笑盈盈地说:“刘姐,烫还是剪?”
刘珍一时被问住,不知该剪还是该烫。她常天盘着个马尾辫,从来没在这上面花过心事。她想起那次贾美丽带她去美容院做的那个头发型,确实好看,可那造价太高,她没敢提议,就问小姑娘:“你们说怎整就怎整吧。”
另一位小姑娘说:“刘姐脸圆,剪个沙宣肯定好看,保管你年轻十岁。”
刘珍被小姑娘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说:“别弄得太洋气,随便就行。”两个女孩就忙着倒热水帮刘珍洗头发。
从理发店出来,刘珍像换了个人;齐眉刘海,齐耳短发,把一张脸衬托的方方圆圆,眉目也显得整齐明亮,真的就年轻了许多。她摔摔头,像去了千斤重量。抬腕看看表将近十点钟。她还惦记着那身西服,就匆匆往家赶。路灯把人影拉的很长,总感觉身边有个伴似的。
武福太一个人睡在炕上看天花板,听见刘珍的脚步声有些激动。他一个下午都在找刘珍,先去了摊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踪影,他知道打电话刘珍是不会接。他转回来去了赵丽芳家,吃了赵丽芳一个软钉子。他安抚姑姑先回家,说明天会送钱去。姑姑也觉得没趣,毕竟是亲侄子,这侄媳妇不讲理能有啥办法?武福太爬起来,眼睛直钩钩地看着刘珍,想不出这女人哪儿变了。
刘珍不想理他,自己走进厨房。想等武福太睡着了,再去立柜里取衣服和皮鞋。好不容易逮着了,武福太那肯放过。他急火火地追进厨房,不过没有了往日的气焰,软了着声气说:“姑姑那钱,你先垫上,等我……”
没等武福太说完,刘珍冷冷地问:“这钱到底给谁了?武福太,你不想好好地过日子,也不能这样糟贱人?你爱赵丽芳那是你的事,不能常年让我也跟着你给人家帮边套吧?”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武福太那里是不想好好地过日子?是想过的更好,更滋润;妻能挣钱,妾能逍遣,只是他本事有限,才把日子过得一团糟。武福太过去拉刘珍好言说:“先把姑姑的钱还上,以后我去想办法。”
刘珍身上那点本钱总共也不到六千块钱。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学杂费全在这里边呢,她那肯松手?再说这给了武福太就等于给了赵丽芳,她哪能服这个气?看武福太这阵势,得不到钱决不肯罢手,她不想再纠缠,就对武福太说:“我累了,明天再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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