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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十九 伤情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700天前 | 3795 次浏览 | 分享到:

 

刘珍进门就躺倒在沙发里,就像虚脱了。她闭着眼睛脑子里乱哄哄的,想李叶这媳妇娶进门就是两母子,虽然添人进口是喜事,但这生活来得毫无准备。想过李叶又想辛大海都是闹心事;江南之旅历历在目,她把每一个细枝末节都翻出来晾晒,大海对她的恩爱体贴感受真切,编故事也不能来得这么快?想想市场里的那些鸟人都是“演绎”的能手,她忍不住给辛大海挂电话。辛大海刚喂了一声,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问:谁?辛大海说一个市场上的朋友。刘珍急忙把手机挂掉,心慌慌地像做了贼。她软软地靠到沙发里,好一阵脑子里空白一片。

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淌漾,往事不堪回首。是自己太傻太认真,还是别人太攻于心计,太会逢场作戏?贾美丽说得一点不错: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他妈的真正的爱情呢?惟有钱才是真实的东西;自己和赵源的感情能说是假的吗?为了多要几个彩礼嫁给武福太;自己和武福太累死累活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恩情在哪儿?日子愈过愈像冬天里的冰;自己和辛大海这又算什么呢?哪恩恩爱爱的江南七日游,竟是人家精心设计的浪漫告别仪式;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那么恶心?有钱的养小姐,没钱的傍富婆?那武福太又算哪种人呢?......

刘珍昏昏沉沉地睡到四点钟,睁开眼看窗户,太阳射进来的光线移上东墙。光影里有只长腿蜘蛛在爬行,她的目光随着那只蜘蛛在移动,蜘蛛在麻纸裱糊的天花板上爬了一阵转头钻进缝缭里。刘珍等了半天没见它再出来。她再想不起要干些什么,这是在这二十多年里从未有过的轻闲;外边再没有生意上的牵挂,家里没有儿女的勒绊。她滩开四肢懒的动弹,屋子里空空净净,人却被这空寂挤压的气喘胸闷,耳边响起咝儿、咝儿像细风吹动游丝的声响,原来空虚也使人害怕?刘珍趿拉着鞋赶紧走出院子。

街外传来汽车的行驶声,巷口好像有卖瓜子的吆喝声。慢慢地度出大门,见人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闲聊,她也靠近了却没话说,人显得还有些别扭。巷口的一位大妈好心地问了一句:“今天没出摊?”刘珍笑笑说:“没,有好些天了。”这之间再找不到要说的话。人家几个人又叽叽咕咕地说笑起来:“二顺子媳妇昨天裤裆扯开这么长。”又一个说:“前院那小两口夜里又打架了,都是哪婆婆挑唆的。”这些女人永远有扯不完的闲话,在这方面刘珍就像个白痴。她老远看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扶着一根电线杆咳嗽起来,咳了一阵又慢慢地向这边走来。等老太太走过去,刘珍突然想起了母亲。父亲下世后有三个多月了吧?她只去看过母亲一次。她抬头看看太阳,离远处的楼房还有一杆子高。她赶紧回去换上皮鞋,拿出包来数了数仅有的一百七十多块钱,一阵愁肠袭来,得近快找个工作!

刘珍拿起手机看见有辛大海打来的未接来电,她没有理会,却给李叶打了个电话,问生下了没有?李叶那边的声音有些激动,说:“生下了,是个小子,有七斤重呢!啊呀,哪小家伙……”挂断电话,刘珍心里也有些喜欢;一个纯洁干净的小生命,没有人不喜欢的。刘珍想这人真怪,在去医院的路上李叶还恨的咬牙切齿,见着孙子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刘珍锁了门,嘴角挂着微笑推着那辆破自行车哗哗啦啦地走出来。走过人堆刘珍飞腿骑上车子,就听得背后那些人说:“人家又挣钱去了,哪像咱们死吃死坐没个用?”刘珍一边蹬车子一边在心里说:我倒想像你们呢,谁养活哩?

城外一片萧条,刚翻过的黄土地打着旋风不时地刮过路边;大路两边的杨树林,在风中颤动着光秃秃的枝丫发出悠儿、悠儿的吼声;路上行人稀少,刘珍迎着风行驶,面部凉嗖嗖的发寒,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一团糟,这才想起怎出门时没罩块纱巾?人都活傻了!十几里地她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刘珍一进门,母亲就含着眼泪数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外人了,你爹走了这些时候,谁又想起过我?你不来,珠儿不来,只你大姐来了两次,还把你爹的一件大皮袄拿走了,她是惦记那东西呢,哪里是来看我?”说着把一个红苹果扔到刘珍怀里。刘珍问谁买的?母亲把头一点说:“你大姐。”刘珍心里好笑,是她把女儿当外人,一个烂皮袄都心疼成这样,像割肉似的,换了是大哥或小弟肯定不会作声?母亲把刘珍放到柜子上的蛋糕和油茶翻看了一遍往里一推说:“这肯定又要走,老像火烧似的急?”

刘珍说:“不走了,住一辈子,看你拿啥给我吃?”

母亲笑了说:“你大哥那儿有的是粮食,怕你吃不行哩?”她又看看刘珍说,“真的不走了?”刘珍说:嗯。老人就笑颠颠地跑出去。

母亲提着一条结了霜的羊腿进来,她搬上案板让刘珍切肉。刘珍心里烦躁,把案板一推说:“我不想吃也不想做。”

母亲也不计较,把案板放正自己要切,说:“你这死女子,小时候懒,大了也不勤快。”看母亲握刀的手有些擅微微的,一刀切下去连条缝都拉不开,刘珍又把刀拿过来不情愿地切起来。母亲高兴了说:“我这羊肉就留着等你们姐妹们来吃呢,你嫂子说这羊肉不给他们分,大年就不给我吃饭,她爱给不给吃。你爹留下那两只羊,她不声不响地给卖了,哪是你爹给我留下的,钱我肯定是要的?她说给孩子交学费了,我管你交不交呢,她不给我就不走。”

“我大哥呢?”刘珍问。

母亲恨道:“他怕老婆能说啥?笑呗,你嫂子见我硬要,从裤裆里抓出钱来摔在炕上,说这以后养老送终的事别找他们,我管她哩,拿上钱就走。”说完母亲得意地扁着嘴笑。刘珍看着母亲像个讨了便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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