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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十九 伤情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700天前 | 3794 次浏览 | 分享到:

“还有四百呢,就是回家怕路费不够。”

“过几天再给你寄。”

武福太抢过手机说:“多给你寄些,一千够了吗?”

小满说:“要不了,三百就够了。”刘珍一阵厌恶,起身走到厨房。她身上现在连二百块钱都掏不出来,武福太倒好,一口气能吞下一头牛。刘珍坐到哪里独自犯起愁肠;小安的生活费也不多了。武福太捂着电话和女儿聊了一气,挂了电话出来和刘珍说:“明天接货吗?”刘珍问钱呢?一提钱的事她对武福太的怨气更深。她不想和武福太多话,就走出家门。

武福太的一腔热情招到刘珍的冷遇,心里不免生出些怨气,一个人蔫蔫地又抽起烟来。他在心里发狠;要做一番事情叫这女人看看,一定叫她对自己刮目相看。可干啥呢?——想来想去只有做生意这条路好走,手又熟,来钱又快。这俗话说得好“套耗子还得根油灯芯呢!”一说起本钱,武福太又牙痛似地抽蓄起来;姑姑哪里的路是断了,堂兄武福喜那儿——或许能试试?主意打定,他把炕上的半盒红梅烟装进口袋,犹犹豫豫地走出家门。

半个多月没有漫步这街巷,巷子变得深隧起来。武福太一步一晃地往前走,远远地望见赵丽芳站在大门的石阶上向这边张望。

“福太!福太!”距离还有十来米,赵丽芳的声音就甜腻腻地飘过来。武福太不得不把脸迎过来。“哎呀,看你都瘦成啥样了?”她特意走下石阶迎上来,声音底了几分说,“我蒸了鸡蛋羹,你快些进来!”说完率先走进大门。武福太犹豫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跟进来。他永远抗拒不了这女人如火如荼的热情。

赵丽芳把一小盆黄嫩嫩的鸡蛋羹端到武福太的面前,还淋了香油,撒了香菜。一股悠悠的香气带着腾腾的热气飘散开来,勾得他口齿生津。武福太急足地挖了一勺放进口里,滑腻松软,几乎是一抿嘴就滑进胃里。他又连着挖进好几勺,像灌进了黄鼠洞,连一个泡沬都没见着。他心里又升起些蜜意,想这女人好做出的啥都有味道。赵丽芳看着武福太的吃像嗤嗤地直发笑说:“你快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像几辈子没吃饭似的?”经她这一点拨,武福太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两顿没吃饭了。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改变了一下吃像,吃的慢条斯礼起来。食欲减弱,就给了思想一个放大的机会,出门时的初衷不免又冒了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武福太又把希望转到这女人身上。赵丽芳柔柔地坐到武福太身旁,武福太顺势搂进怀里,挖一勺蛋羹送进她嘴里,用尽柔情地说:“丽芳,我想重新开摊子,这样你也能有个零花钱。”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说着她头靠的更紧了。

“我今年这钱花的,你也知道,小满上大学、她的爹、我的爹,都赶到一块了,连本钱都用光了。”

.......

“你能不能先借我点本钱?三千也行,五千也行,我到时候多给些利息?”

“福太!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赵丽芳一下子从武福太的怀里挣出来,“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我只是手上没一个钱,要有我一万都舍得给你,我这身上总共就三五十块钱,不信你看?”说着她把两裤兜一翻,果然掉下几十元钱币来。

鸡蛋羹再也吊不起武福太半点食欲,隐隐的厌烦从他心底升起,再一次的失望提醒他这女人的贪婪和冷酷,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把声音尽量放柔和了说:“那只镯子呢?”

“什——什么镯子?”

“刘珍的那只镯子?”

“你不是卖给我了吗?”

“我几时卖给你了?”武福太的怒火终于暴发了。

“你还拿我两千块钱呢?那镯子正好顶了。”

“你放屁,你当初是怎说的?”

“福太,你至于吗?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赖也相好了五六年,这份情意连个破镯子都不如?”说着赵丽芳竟抹起眼泪来。

武福太不由地缓和了口气说:“这镯子放你这儿,我怎向人家交代?再说那饥荒还不是因为你儿子?这些年我给你的钱还少吗?”

“福太,你这是跟我算账吗?”说完竟捂着脸伤心地呜咽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柔中带钢,足以攻破一座城池。武福太哪有一点招架之势,被连轰带炸的有点蒙,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太过薄情寡意,毕竟恩爱一场?无论干哪一行都要学会心里学,赵丽芳正是抓住武福太的这根软肋,所以能屡战屡胜。她一鼓作气推着武福太说:“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无情无意的人了!”

一扇大门就像一架切割机,无情地把武福太隔在冰冷的现实中。

武福太灰溜溜地走在大街上,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赵丽芳的哭闹让他明白地让识到那只镯子很可能要不回来了。这可恶的女人!刚才的柔情怜爱又变成了恶毒:“我操你妈!”武福太狠狠地一脚踢在马路边上的一棵柳树上。脚碰在树杆上硌的生痛,他弯下腰用手捂住脚尖,痛得两眼生津。

旧城的主街道从南至北总共就二三里路程,刘珍用了三个钟头走完全长。电线杆子上的一则招工广告给了她启示,她就一则一则地满街看广告,一直到文化广场,没有一则是适合她的,不是工资太少,就是自己的年龄太大。文化广场就像一个大汽球,缀在大街的北尽头。一点刚过,正是午休时间,广场里空旷无人,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中央的标志建筑旁;五米多高的黑色大理石柱上伸着一双能托起乾坤的希望之手,它正在放飞一对欲飞的白鸽。站在石柱前,人就仿佛站在了国际界线上。她抬头望着那一对欲飞的鸽子;一如她现在的生活,始终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跳不出哪份困惑。看得眼睛有些酸涩,她就把头低下靠在石臂边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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