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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二十 面馆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699天前 | 2144 次浏览 | 分享到:

女人的话让刘珍打了个寒颤,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刘珍的心一下子像塞了一团乱麻,再无心溜达,女人的话像魔咒在她的心里盘桓作响。

原来刘珍和辛大海去江南旅游时,皇都市那对老教师夫妇给他们拍照,为了便于联系留下大海的手机号。刘珍回来就把拍照的事丢到脑后,她的事情太多。不料老夫妇偏又是个办事认真的人,相片冲洗出来喜嗞嗞地就给大海打电话,刚好大海出去没带手机,女人就接了电话。老教师还以为是刘珍呢,直夸小夫妇两真上相,言外之意还有炫耀他拍照的技术好。女人是谁?一听明白了三分,她按老教师的要求把地址告诉了,还不失礼貌地道了谢。过了五六天,照片寄来女人偷偷地藏起来。老教师不见回音,又给大海打电话,问照片收到了吗?照得还行吧?大海一时没回过神问啥照片?老教师说:“你们夫妇俩的呀?那次旅游时照得呀,我是按你爱人说的地址寄的?你们没收到吗?”大海说:“嗷!挺好,挺好!”挂了电话他还以为是刘珍收了,也不敢声张,回到家里跟没事人似的。日子照常过着,女人对大海一如继往地好着。

今天的一幕让大海毛骨悚然,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算算照片的事过去已有一月有余,这女人竟不露半点痕迹;她是怎样知道刘珍的手机号码的?女人深不可测的城府让辛大海直冒冷汗。

回到面馆,刘珍越想越生气,气自己窝囊,怎就混得这么狼狈?

过了有八九日,刘珍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那边说:“我是大海的爱人。”刘珍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白净面皮,上面咂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她啊了一声找不到下文。哪女人说,“你现在忙吗?我过去给你送照片去。”正好是下午三点,刘珍说不忙。

女人穿了一件暗黄色黑条纹的貂皮大衣,笑盈盈地走进面馆。刘珍说:“坐吧。”

女人就坐到刘珍的对面,从斜挎着的坤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牛皮纸信封说:“照得真好。”她又打量一番刘珍,“跟你现在就像是两个人。”刘珍忙接过信封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把它装进白大褂里。女人看在眼里微微地一笑说:“怎不看看,照得真好。”

刘珍的脸在发烧,她在内心里给自己鼓气,她没亏欠这女人的,用不着在她面前做贼心虚。可她就是找不到对答女人的言词。还是女人会来事,她把话锋一转说:“怎不做生意了?总比给人家打工强吧?”

“啊,做的太久,不想做啦。”刘珍这才转过神来,“喝水吗?”

“不喝。”女人摇摇头说,“一月能挣多少钱?”

“八百。”

“八百?”女人停了一下说,“孩子都大了吧?”

“大的上大学,小的读高中。”

“你爱人干啥呢?”

“在家坐着呢!”说完刘珍觉得失口,忙又补充说,“他爹刚过世,有些事还得料理。”

“嗷,其实——”女人舔了一下嘴唇说。“其实,你还不如一个保姆挣得多呢?人家一天管吃管住,每月尽拿一千多。”

刘珍没有接女人的话,她暗想要当保姆也不能给你们家当呀?她那天给大海打电话,她全听在耳里。两个人一时无话,女人说有事,还让刘珍有事找她,寒喧一阵就走了。

那些相片就像伤疤一样揪着刘珍的心,它们现在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她悄悄地想把它们扔进屎坑。她把信封掏出来还是没忍住,就蹾在便坑上像悼念亡灵般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大海搂着她的肩——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显现出“水寨”的轮廓,这是在太湖上拍得;一张的背景是一丛粉红的鲜花,远处的亭阁上有许多游人,她记不起来这是在哪儿拍得了,大海牵着她的手,……看着看着泪珠模糊了视线。她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撕碎,全部丢进粪坑。

刘珍从厕所出来,看见李叶在饭店里等她,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混到这份地步她极不情愿见任何亲朋好友。

李叶见面就骂:“刘珍,你个死货,怎连个电话也不打?”

刘珍笑笑说:“忙吗,哪有时间呢?”

李叶把手套脱在桌上说:“眼看近年底了,你不准备做了?”

刘珍说:“不想做啦。”

“是不是没钱?大家想想办法嘛?”

刘珍说:“不想做啦。”

“真的?还有两个孩子呢,谁不眼红?做吧,我帮你。”李叶拍着桌子说。

“不做了。”刘珍坚决地说。

“哪,你那篷子还不如租出去呢?”李叶有些难为情,好像在乘人之危。

刘珍看出李叶的心事,就说:“你想用就用去吧,还用说吗?”

李叶说:“我不白用,一年给你三千。”

刘珍说:“李叶你真是,咱们谁跟谁,用就用去吧,说钱干啥?”

“我知道你的难处,别推啦,我也是没法子,”说着李叶眼里泪汪汪地,“你看看,我一个不养活,这倒好一下子养活了三,小的要吃奶,大的要吃饭,吃要吃好的,穿也不穿赖的,这不我寻思着你要是不做,把那地方租过来,让他小鳖犊子也吃吃苦头,养活他的孩子老婆,你几时用,我几时给你挪地。”

刘珍说:“行,你占去吧。”

李叶立马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刘珍手里。刘珍推辞不要说:“李叶,你这是干嘛?拿我当啥人了?”

两个人推推让让,李叶哭了,刘珍也哭了。李叶说:“你就拿着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哪里都用钱,再说小满过完年一走又不得拿钱?”

李叶说在刘珍的病处,她不再推让。两个人吵吵嚷嚷把一堆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以为在吵架。

送走李叶,刘珍一下子空落落地,像被人掏走了心似地难受。她把钱装进兜里像揣了块重石。

时近年根,饭馆的生意依然红红火火。刘珍的活也依然繁累,人变得邋邋遢遢打不起精神。小满的一个电话这才又让她有了点生气,日子也有了盼头。小满说:“妈,我们一月十七号放假,我十六号就能往家赶了。”刘珍挂了电话暗自算算还有二十多天,眼里忍不住落起泪来;小满离家都快小半年了,她只顾忙,连孩子都忘了。这一说要回来,才感到揪心般地痛;想想女儿的小模样,竟想不起长啥样了?就在刘珍心潮激荡的时候,一股寒流带进一个人来;清黄的嘴脸,干瘦的身架,年龄也就十七八岁。刘珍扭头一看厌恶地把脸偏向一边;这个孩子她认识,是赵丽芳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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