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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冰心全集第五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冰心 | 发布时间: 1012天前 | 34538 次浏览 | 分享到:


我们对于领导我们的共产党,和聪明勇敢的人民,是有充分的信心的!


这里的六个分场,分散得很远,个个参观是来不及的了,我们只参观了第一分场的果圃,猪棚,造曲厂和第三分场的几个鸡棚,兔舍。鸡棚里有各种的鸡:来亨鸡,澳洲黑,和本国种的芦花鸡等等。兔舍有各种的兔:安哥拉,银丝,等等。工作人员的劳动精神,和斜阳下看见的万千只鲜红鸡冠的闪烁烁的耀眼强光,给我的印象很深。在回到车站的大车上,深深地呼吸着清爽的山风,我觉得我的暖洋洋的心坎,似乎又加宽了许多。因为在我的心里,本来已有了三门峡、丹江口……等几座美丽雄伟的结构模型,从今天起我又须扩大地盘,把古战场变成的大果园,也珍重地放到里面去!


入散文集《樱花赞》。)




致萧珊萧珊同志:


致萧珊萧珊同志:


信收到了,行前百端待理,以致稽复,十分抱歉,你替上海文学要文章,只要我写来可用,一定尽力而为之,其实,我们这团里都是写文章的好手!老巴写了一篇发言,漂亮之极,你应当先向他要!


下次再带孩子来京,千万莫忘了来看我们,或者通知一声,让我们来看你,我一路一定照顾老巴,请放心,问你好!


冰心三、十六,华侨大厦(此信系舒乙同志征集。)





访堀田善卫①先生山居并赠


海上青山山上楼,此间景物最清幽,先生心比海天阔,东亚非洲一揽收。


一九六一年四月十五日夜,逗子,日本。


①堀田善卫,日本作家。1918年生于富山县,1942年庆应大学毕业。1950年发表小说《祖国的丧失》、《彷徨的犹太人》。1951年《广场的孤独》,获第26届芬川奖。





《园丁集》-1


〔印度〕泰戈尔


仆人请对您的仆人开恩吧,我的女王!女王集会已经开过,我的仆人们都走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仆人您同别人谈过以后,就是我的时间了。


我来问有什么剩余的工作,好让您的最末一个仆人去做。女王在这么晚的时间你还想做什么呢?仆人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女王这是什么傻想头呢?仆人我要搁下别的工作。


我把我的剑矛扔在尘土里。不要差遣我去遥远的宫廷;不要命令我做新的征讨。只求您让我做花园里的园丁。女王你的职责是什么呢?仆人为您闲散的日子服务。


我要保持您晨兴散步的草径清爽新鲜,您每一移步将有甘于就死的繁花以赞颂来欢迎您的双足。


我将在七叶树的枝间推送您的秋千;向晚的月亮将挣扎着从叶隙里吻您的衣裙。


我将在您床边的灯盏里添满香油,我将用檀香和番红花膏在您脚垫上涂画上美妙的花样。女王你要什么酬报呢?仆人只要您允许我像握着嫩柔的菡萏一般地握住您的小拳,把花串套上您的纤腕;允许我用无忧花的红汁来染您的脚底,以亲吻来拂去那偶然留在那里的尘埃。女王你的祈求被接受了,我的仆人,你将是我花园里的园丁。


“呵,诗人,夜晚渐临;你的头发已经变白。


“在你孤寂的沉思中听到了来生的消息么?”


“是夜晚了。”诗人说,“夜虽已晚,我还在静听,因为也许有人会从村中呼唤。


“我看守着,是否有年轻的飘游的心聚在一起,两对渴望的眼睛切求有音乐来打破他们的沉默,并替他们说话。


“如果我坐在生命的岸边默想着死亡和来世,又有谁来编写他们的热情的诗歌呢?


“早现的晚星消隐了。


“火葬灰中的红光在沉静的河边慢慢地熄灭下去。


“残月的微光下,胡狼从空宅的庭院里齐声嗥叫。


“假如有游子们离了家,到这里来守夜,低头静听黑暗的微语,有谁把生命的秘密向他耳边低诉呢,如果我关起门户,企图摆脱世俗的牵缠?


“我的头发变白是一件小事。


“我是永远和这村里最年轻的人一样年轻,最年老的人一样年老。


“有的人发出甜柔单纯的微笑,有的人眼里含着狡狯的闪光。


“有的人在白天流涌着眼泪,有的人的眼泪却隐藏在幽暗里。


“他们都需要我,我没有时间去冥想来生。


“我和每一个人都是同年的,我的头发变白了又该怎样呢?”


早晨我把网撒在海里。


我从沉黑的深渊拉出奇形奇美的东西——有些微笑般地发亮,有些眼泪般地闪光,有的晕红得像新娘的双颊。


当我携带着这一天的担负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爱正坐在园里悠闲地扯着花叶。


我沉吟了一会,就把我捞得的一切放在她的脚前,沉默地站着。


她瞥了一眼说:“这是些什么怪东西?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我羞愧得低了头,心想:“我并没有为这些东西去奋斗,也不是从市场里买来的;这不是一些配送给她的礼物。”


整夜的工夫我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丢到街上。


早晨行路的人来了;他们把这些拾起带到远方去了。


我真烦,为什么他们把我的房子盖在通向市镇的路边呢?


他们把满载的船只拴在我的树上。


他们任意地来去游逛。


我坐着看着他们;光阴都消磨了。


我不能回绝他们。这样我的日子便过去了。


日日夜夜他们的足音在我门前震荡。


我徒然地叫道:“我不认识你们。”


有些人是我的手指所认识的,有些人是我的鼻官所认识的,我脉管中的血液似乎认得他们,有些人是我的魂梦所认识的。


我不能回绝他们。我呼唤他们说:“谁愿意到我房子里来就请来吧。对了,来吧。”


清晨,庙里的钟声敲起。


他们提着筐子来了。


他们的脚像玫瑰般红。熹微的晨光照在他们的脸上。


我不能回绝他们。我呼唤他们说:“到我园里来采花吧。


到这里来吧。”


中午,锣声在庙殿门前敲起。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放下工作在我篱畔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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