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从人和自然中会得到快乐,在《奥义书》中给我们做了唯一的合理的解释:
都是在喜乐中诞生的。一八九四年八月十九日吠檀多似乎帮助了许多人在万有和它的由来上得到了解答,但是我的疑问仍然没有澄清。说吠檀多比其他大多数的理论是简单一点,这也是实话。关于创世和创世者的问题,越看下去是越复杂;但是吠檀多确实把它精简了一半,用割断死结的办法把创造整个删掉了。
剩下的只有婆罗摩——我们这些人只是在想象说我们也是——人类的心怎会找到地方来容纳这个思想,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更奇妙的是这想法并不像听去那样地不坚定,真正的困难倒是去证明世界上真个有物质存在。
无论如何,就像现在月亮升起了,以半闭的眼睛,我四肢伸展地躺在船舱上月光下面,柔风吹醒了。我的塞满问题的头脑,这时,大地,流水,四周的天空,河水的微波,从纤路上偶然走过的行人,不时掠过的小舟,田野外的树林,在月光下显得朦胧的树林外瞌睡的村庄,被村外树林的黑影围抱着,——的确像是幻境中的幻觉;但是它们比真理还真实地缠绕而牵引着神志和心,真理是抽象的,使人变成不可能体会:从这些幻觉里面解脱出来,能得到什么样的超度。沙乍浦一八九四年九月五日我理会到我变得怎样地渴求空间而且尽情地享有它,当我以唯一的元首的身份,在门户洞开的屋里的时候。在这里,不像在别的地方,写作的愿望与力量都是我自己的。外面生活的刺激,在碧绿的波浪中卷到我心里,和这波浪一起卷来的光、香、声,都把我的想象力鼓动成为故事的写作。
每一天的下午,都有它们自己特殊的魅力。太阳的强光,那沉默,那寂静,鸟的鸣声,特别是乌鸦的叫噪,以及愉快的安静的闲暇——这一切通同一气地把我整个地带走。
就是这样的中午,似乎会使人写出《一千零一夜》那样的故事——在大马士革,布哈拉,或是撒玛尔汗,和它们的沙漠上的车路,一串一串的骆驼!漫游的骑手,清澈的泉水,从茸茸的枣椰树荫里涌了出来;它们的数不清的玫瑰,夜莺的歌声,士拉茨的酒;它们的张着鲜艳的天篷的狭窄的市街,人们穿着宽大的长袍,裹着彩色的头巾,卖着枣子、壳果和瓜;它们的宫殿,熏得喷香,窗边的蒙着梵锦的长床和枕垫,摆设得十分华丽;它们的邹碧蒂亚、或是阿米娜、或是索菲亚,穿着文绣鲜明的衣服,宽大的裤子,绣金的鞋子,一根长长的水烟袋,在她脚边袅袅地卷着青烟,锦衣华服的太监们守在她们的旁边,——这个神秘遥远的地方,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人类的行为和愿望,欢笑和哀泣的故事。赴代革帕提阿途中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日大树都立在洪水里,树身完全淹没了,枝叶俯伏在水面上。船只都系在芒果和榕树下面,人们在船背后洗着澡。到处都看到农舍立在流水上,院落都浸在水里。
当我的船从田里庄稼上面沙沙地穿行的时候,不时地走过大水以前的池塘,池塘周围的莲花还看得出来,潜水鸟也在里面捕鱼。
洪水穿进一切可到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看见陆地溃退到这个地步。陆地再多退一点,洪水就要涌进农舍里,里面的居民就得搭起席棚来住。母牛就要死掉,如果它们总是站在没膝深的水里。所有的蛇都从洞穴里涌了出来,他们和无数的无家的爬虫和昆虫,必须和人类成为密友,在他屋顶的茅草里避难。
蔬菜都在水里烂坏了,各种的垃圾到处漂浮,四肢枯瘦脾脏涨大的赤裸的孩子,到处在溅泼着水,久经忧患的耐心的主妇们,穿着精湿的衣服在风中雨中蹒跚地掖起裙子做着日常的工作。在这一切的上面,一层棺衣似的蚊群,在污毒的空气里飞翔——这情景真不能使人愉快。
感冒和发烧和风湿每家都有,患疟疾的孩子整天在哭——没有什么能够拯救他们。人们怎能居住在这样不可爱,不健康,肮脏、荒凉的环境里呢?事实上是我们习惯于垂手忍受一场自然的灾害,统治者的压迫,我们经典的压力,对于它们,我们一声不响地忍受,同时他们却永远把我们折磨下去。赴波利亚途中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二日当人家提醒我说,只有三十二个秋天在我的生命中来了又去的时候,我感到奇怪;因为我的记忆似乎退回到不可记忆的年光的朦胧之中;当我的内心世界泛滥着像无云的秋晨一样的光明的时候,我觉得我正坐在一座魔宫的窗前,出神地注视着被充满着一切“过去”的暗香的柔风所抚慰的,一个遥远记忆的场面。
歌德在临终的时候,要“光更亮些”。如果我在那时候还有愿望的话,那就是同时也要“空间更大些”;因为我非常喜爱光明和空间。许多人看不起孟加拉,因为它只是一片平原,但是正是为此,我对它的风景格外迷恋。它的无遮无碍的天空,像一只紫晶的酒杯似的,斟满了降临的暮色和夜晚的宁静,直到杯沿;凝静的中午的金裙,也毫无障碍地伸展开来,把它整个地盖住。
在哪里还有像这样的一个可以使人游目骋怀的地方呢?加尔各答一八九四年十月五日明天是杜尔伽大祭节。在我到S.家去的路上,我注意到差不多每一所大房子里都在造着神像。使我想到在节日的几天中,老年人和青年人都变成孩子了。
我们细想起来,一切娱乐的筹备,其实和玩着玩具一样,本身是没有什么目的的。从表面上看也许像是浪费,但是在整个国家引起这样的感情的波浪,这能算是无益的吗?连那世故到最枯干的人也被这汹涌弥漫的情绪所感动,从自我中心的兴趣中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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