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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童年》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高尔基 | 发布时间: 858天前 | 7005 次浏览 | 分享到:


所有的人都躲着她,躲到大门后面、墙角里。 


她从大街上一走,好像就把街给扫净了。 


她有的时候用可怕的长声不停地嚎着: 


“我的孩子们啊,你们在哪儿啊?” 


我问姥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她沉着脸回答。 


有过,姥姥还是把她的事简单地讲给了我。 


这个女人原来的丈夫叫沃罗诺夫,是个当官的。他想往上爬,于是就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自己的上司,这个上司把她带走了。 


两年半以后,她回来时,一儿一女都死了,丈夫把公款输光,坐了牢。 


她伤心透了,开始酗酒……经常被警察抓走。 


总之,家里还是比街上好。特别是午饭以后,姥爷去雅可夫的染坊了,姥姥坐在窗户旁边给我讲有趣的童话,讲我父亲的事儿。 


啊,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姥姥曾经从猫嘴里救下了一只八哥儿,给它治好了伤,还教它说话。 


姥姥常常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站在八哥儿跟前,没完没了地重复着: 


“喂,你说:给俺小八哥儿——饭!” 


八哥儿幽默地眨着眼睛,它会学黄鹂叫,松鸦和布谷鸟甚至小猫的叫声都模仿得维妙维肖。可是它学人话却好像困难似的。 


“别淘气,说:给俺小八哥儿——饭!” 


姥姥不停地教着。 


八哥儿突然大声地叫了一句,好像就是这句话,姥姥大笑起来,用指头递给八哥儿饭吃着说: 


“我说你行,你什么都会!” 


她把八哥儿教会了,它能相当清楚地要饭吃,远远地看见姥姥,就扯着嗓子喊:“你——好——哇……” 


原来把它挂在姥爷屋子里,可时间不长,姥爷就把它赶到顶楼上来了,因为它老是学姥爷说话。 


姥爷做祈祷,八哥儿把黄蜡似的鼻尖儿从笼子缝儿里伸出来,叫道: 


“球、球、球……“秃、秃、秃……” 


姥爷觉着这是在污辱他,把脚一跺,大叫: 


“滚,把这个小魔鬼拿走,还则我要杀了它!” 


家里还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很有趣。可一种无法排遣的压抑感逼得我近于窒息,我好像从来都是住在一个深不见天日的。深坑里,我看不见、听不见,像瞎子、聋子…… 






第8节



姥爷突然把房子给卖了,卖给了酒馆的老板。 


在卡那特街上另买了一所宅子,宅子里长满了草,宅子外的街道却很安静、整洁,一直通向远处的田野。 


新房子比以前的房子要可爱,正面涂着让人感觉温暖的深红的颜色。 


有了个天蓝色的窗户和一带栅栏的百叶窗,左侧的屋顶上遮着榆树和菩提树的浓荫,十分美丽。 


院子里,花园里有很多僻静的角落,最适合捉迷藏了。 


花园不大,可是花草极其凌乱无序,这太让人高兴了。花园的一角是个矮小的澡塘,另一个角上是个杂草丛生的大坑,里面有一根粗黑的木头,这是原来的澡塘烧毁以后的痕迹。 


花园挨着奥甫先尼可夫上校马厩的围墙,前面是卖牛奶的彼德萝鞭的宅子。 


彼德萝芙娜是个胖胖的女人,说起话来像爆豆,吵吵嚷嚷的。她的小屋在地平线之下,矮小而破旧,上面长着一层青苔,两个小窗户,注视着远方覆盖着森林的原野。 


原野上每天都有士兵走动,刺刀在阳光下闪着白色的光芒。 


宅子里的房客都是陌生人,一个我也没见过。 


前院是个鞑靼军人,他妻子又矮又胖,这个女人从早到晚嘻嘻哈哈的,弹着吉它唱着歌,歌声嘹亮。 


只有爱情是不够的,还要想法找到它。 


沿着正道走啊走,自有收获在前头。 


军人也胖得像个皮球,坐在窗户边儿上抽烟,鼓脸瞪眼地咳嗽,声音很奇怪,像狗叫。 


地窖和马厩的上面,住着两个车夫:小个子的白发彼德和他的哑巴侄子斯杰巴。 


还有一个瘦长的鞑靼勤务兵瓦列依。 


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一个叫“好事情”的包伙食的房客。他租的房子在厨房的隔壁。 


他有点驼背,留着两撇黑胡子,眼镜后面的目光十分和善。 


他不太爱说话,不大被人注意,每次让他吃饭或喝茶,他总是说: 


“好事情。” 


姥姥也就这样叫他,不管是不是当着他的面: 


“辽尼卡,去叫她事情链喝茶!” 


或者: 


“好事情,您怎么吃得这么少?” 


他的房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还有许多用非教会的世俗字体写成的书,一个字我也不认识。 


还有许多盛着各种颜色的液体的瓶子、铜块、铁块和铅条。 


每天他都在小屋子里忙来忙去,身上沾满各种各条的颜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不停地熔化着什么,在小天平上称着什么,有时候烫着了手指头,他就会像牛似地低吼着去吹,摇摇晃晃地走到挂图前,擦擦眼镜。 


有时候,他会在窗口或随便屋子中的什么地方站住,长时间地呆立着,闭着眼抬头头,一动不动,像一根木头。 


我爬到房顶上,隔着院子从窗口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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