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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恒河的女儿》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 希拉·雷迪 | 发布时间: 704天前 | 3489 次浏览 | 分享到: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去看桑迪亚姐姐。她看了我一眼,问出了什么事。我告诉她,我想回父亲家。然后我就回家,开始生火煮饭。在灶间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弟弟沿着小路朝我家走来。他一踏进房门,我就说:“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姐夫在哪儿?”


    我告诉他在房间里,弟弟走进里屋,问我丈夫:“姐夫,怎么了?贝碧怎么这么激动?”


    香卡大笑:“没什么事。你姐姐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孩呢。”听了这话,弟弟便转身独自回家了。他到家后,爸爸问:“去看你姐姐了,是不是?”弟弟回答:“是的,她很不开心,看到我时都哭了。”


    爸妈心神不宁,一分钟都等不及了,当天就冲到我们家。爸爸问香卡:“女婿,我听说贝碧在哭。出了什么事?”但是香卡一声不吭。我说:“爸爸,我不想待在这儿。”


    “好吧,”他回答说,“要不你们俩跟我一起回去待一阵子?”于是,我们跟着他们回去了。作为新女婿,丈夫在我家很受重视。他们为他准备了各种可口的饭菜。而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解释,让我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两天过去,该回家了。但我又开始乱发脾气,说不愿意回去。继母被我惹恼了。我开始认为,也许待在夫家会更好些。在爸爸家里,所有的活儿都得我干,还没人领情。至少,在丈夫家里不是这样。在那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从来没人对我指手画脚。想做饭就做饭,想煮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家里缺我想要的,只要跟丈夫说一声,他就会带回来。我一有空,就跑到对面的桑迪亚家。她有三个儿子,有时,看着他们玩耍,我就很想和他们一起玩。有几次我真的那么做了。于是,我又变成了以前的贝碧,我们笑着,玩耍着,一起嬉戏。桑迪亚姐姐夫妻俩看到我这副样子,经常会大笑。有这么好笑吗?我怎么也搞不懂。我问桑迪亚姐姐为什么,她便说:“你还这么孩子气。”听到这话,我真的尴尬得要命。我不是孩子了,已经变成女人,从没见过哪个女人会像我这样跳啊玩啊。


    回夫家后,大概过了两个月,我突然感觉很不舒服,一连好几天恶心反胃,没法正常吃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桑迪亚姐姐问我有没有来月经。我告诉她,结婚后只来过一次。于是她和我丈夫谈了谈,让他带我去检查一下。但是丈夫不听她的,于是桑迪亚姐姐决定亲自带我去,我们俩便一起去了趟政府医院。我们在医院来回跑,最后才知道,只有在星期二和星期五才能做孕检,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等到星期五,又跑了趟医院。先填了张表,等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就进去接受一位女医生的检查。我痴痴呆呆地站在医生面前。她问了很多问题,但我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医生又问有没有人陪着一起来,于是我告诉她我姐姐在,她就让我把姐姐叫进来。


    女医生问了桑迪亚姐姐很多关于我的问题。接着,她转向我,让我躺到床上。我照她吩咐的做了,开始接受检查。医生把手伸到我胯间,在里面摸来摸去,然后,转身对桑迪亚姐姐说:“她怀孕了。”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吓得哑口无言,但桑迪亚姐姐只是笑。回到家后,我不知道该和丈夫说什么,但是桑迪亚姐姐对他说:“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猜对了。”


    “什么事?”我丈夫问。


    “呃,你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糖给大家。”桑迪亚姐姐说。接着,她把医生的话告诉了我丈夫和她丈夫。从他们的笑声中,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很开心。两天后,爸妈来看我,桑迪亚姐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继母笑着对爸爸说:“你听到了吗?我们家就要多个小客人了!”但是爸爸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他们在我家待了两天,准备回去时,我无意中听到爸爸对继母说:“拉尼,她这么小就怀了孩子,会不会有危险?”继母没生过孩子,但她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不少,于是安慰爸爸:“不会的,不会的。她会没事的。”


    爸妈离开后,我就去打水。突然,我看见桑迪亚姐姐的丈夫站在我面前。而此前我一点儿都没注意到,直到桑迪亚姐姐冲我大声喊,我才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我忘了把头蒙起来!姐姐疯狂地冲我打手势,指指她丈夫,又指指我的头,我连忙放下罐子,把头蒙好。就在这时,我看见爸爸的好几个朋友走过来—他们正要去上班。幸亏把头蒙起来了,否则他们认出我的话,又会开始同样的话题。以前他们每天都议论。“看,那不是哈尔德大哥的女儿吗?”一个人说。另一个则会惊讶地问朋友:“他把女儿嫁到这儿来了?”还有人会插话说:“难道他什么都没打听?怎么会这样呢?”


    每次看到他们沿着马路走过来,我都会跑进屋里躲起来。我很害羞。有时,他们会冲我大声叫:“嘿,姑娘。你就住在这儿,嗯?”但是我不会回答,只是扭过头,不吭声。我不知道这对爸爸有什么影响,但是这些日子他确实不怎么来看我了。他每天走同样的路线去上班,但就算看到我,也经常望向别处,假装没看到。即使他和朋友或其他人一起走时,那人提醒他女儿在这边,他也不会承认。我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所以特别伤心。我回家哭一场,或者去找桑迪亚姐姐谈心。但是渐渐地,我意识到爸爸现在是想摆脱我:他已经把我送走了,事情就是这样。他不想再让我的问题成为他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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