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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匹克威克外传》1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查理·狄更斯 | 发布时间: 879天前 | 31036 次浏览 | 分享到:


“原来你在饭前老是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阿,”匹克威克先生说,显出机伶的样子。


“嘘——是呀,你说得对,正是这样,不过我并没有傻到去找她那步田地。”


“没有吗?”


“没有,不行的,你知道,因为正在旅行之后呵。等到明天,先生,那要好得多啦!匹克威克先生,那只提包里有一套衣服,那帽盒子里有一顶帽子,我希望,由于这套衣服所产生的效果,会对于我有不可估价的用处呢,先生。”


“果真!”匹克威克先生说。


“是呀。你今天一定看到我是多么不放心它们了。我相信有钱不一定能买到另外一套这样的衣服和这样的帽子呵,匹克威克先生。”


匹克威克先生向这一个幸运的人祝贺,祝贺他获得这套无可疵议的衣服和帽子。而彼得·麦格纳斯先生却是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


“她真是可爱的人,”麦格纳斯先生说了。


“是吗?”匹克威克先生说。


“非常可爱一非常!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大约二十里,我听说她今晚会到这里来,而且明天一上午也会呆在这儿,所以我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我觉得旅馆是一个向单身女人求婚的好地方,匹克威克。也许在旅馆里她会比家里更会感到孤独。”


“我看是很可能的,”那位绅士回答说。


“我请你能够原谅,匹克威克先生,”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事情会比你可不愉快得多了,先生,”匹克威克先生回答,一回忆起来,血就冲到脸上来了。“我来……先生,是为了揭露一个人的欺骗和虚伪,这个人我曾经绝对信任过他的忠实和人格。”


“嗳呀呀,”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这是很不愉快的呵。是位女士吧,我猜想?呢,嗳!不老实,匹克威克先生,不老实。罢了,匹克威克先生,我决不想刺探你的感情。这些是痛苦的事情,先生,非常痛苦的。不要介意我,匹克威克先生,假使你要发泄感情的话就发泄吧。我知道受到遗弃是多难受的,先生;我遭受过三四回这种事情了。”


“你为了你所设想的我的悲哀,来安慰我,使我非常感激,”匹克威克先生说,一面上紧了表,放在桌上,“但是——”


“不,不,”彼得·麦格纳斯先生说,“一句也不用再说了:这是痛苦的话题。我明白,我明白。什么时候了,匹克威克先生?”


“过了十二点了。”


“嗳呀呀,是睡觉的时候了。这样坐着是决不行的。明天我的脸色要不好了,匹克威克先生。”


一想到这种不幸,彼得·麦格纳斯先生就连忙拉铃叫卧室女侍者;于是条子提包、红提包、皮帽盒、褐色纸包都搬到他卧室里去了,他带着一只漆烛台引退到旅馆的一头去了,同时,匹克威克先生也带着另外一只漆烛台,被人引导着穿过迂回曲折的过道向另外一头去了。


“这是你的房间,先生,”卧室女侍者说。


“好的。”匹克威克先生回答完,就在房间里四下看了起来。这是一个相当宽大的双铺房间,火炉里生了火,散发着许许暖意。整个的说,要比匹克威克先生预想的要舒服一些。


“另外一张铺上没有入睡吧,当然罗,”匹克威克先生说。


“啊,没有的,先生。”


“很好。教我的当差的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给我送点儿热水来,今晚上我没有事情要他做了。”


“就是啦,先生。”女侍者向匹克威克先生道了晚安,出去了,让他一个人留下。


匹克威克先生在火炉前面的椅子上坐了,沉浸于一串散漫的思想之中。他首先想到他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后来他的思想转到玛莎·巴德尔太太身上;而从这位太太又自然而然地想到道孙和福格的黑暗的办公室。从道孙和福格身上就离了题,插进了古怪的当事人的故事的半中腰;然后又回到伊普斯威契的大白马饭店,觉得他是要睡着了:所以他振作了一下,开始脱衣服,但是这时候想到他把表忘在楼下的桌上了。


这只表呢,是匹克威克先生特别爱护的一件宝贝,在他的背心里呆了许多年了。假使没有它的滴答声在夜里与匹克威克相陪,匹克威克先生想来是睡不着觉的。所以,因为时间已经很迟,而他又不愿意在夜里的时候拉铃,他就披了刚刚脱掉的上衣,拿了漆烛台,轻轻地走下楼去。


匹克威克先生走下的楼梯越多,就好像楼梯就越走不完,而且一再走到了什么狭小的过道正要庆幸自己已经到了底层,谁知道在他的吃惊的眼睛前面却又出现一段楼梯。最后,经过无数道迂回曲折之后他走到一所石头厅堂,他记得他初进旅馆的时候看到过。于是他探查了一个过道又一个过道;窥探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正在他打算绝望地放弃寻找的念头的时候,终于推开了他在里面消磨过那一晚上的那个房间的门,看见了他在桌上遗失的表。


匹克威克先生高兴地抓起表来,开始回头向他的卧室走。如果说他下来的行程已经是困难而没有把握的了,那末他回去的路程就更加是无限糊涂的了。门口装饰着各种形状、质地和尺寸的靴子的一排排的房间,向四面八方岔开去。他有一打次数,轻轻旋开什么一个像他的卧室的房间的门,那时就从里面发出“见鬼,是谁呀?”或者“干什么?”的一声粗卤的叫唤把他吓得踮着脚尖用真正惊人的敏捷偷偷走掉。他已经濒于绝望的时候,一扇开着的房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对里面一看——到底不错了。里面有两张床,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的,炉子里的火还在烧着。他的蜡烛已经不是最初拿到的时候那么长长的了,它在流动的空气里闪烁了几下,就在烛洞里灭掉了,正在他进了房把门带上的时候。“没有关系,”匹克威克先生说,“我借着炉子里的火光一样能够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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