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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妙珍 | 发布时间: 841天前 | 2142 次浏览 | 分享到:

进看守所的第二天上午,老王拉开我们的号子门推进一位白白净净的俊俏女人。随之涌进一股扑鼻的香气。

看那身打扮和那双火辣辣撩人的眼睛,她的身份就不难猜出个八九分。待老王反手把门扣上,我不屑地随口问道:“你是——”

她斜眼瞟我一眼,没等我把话说下去随口答道:“卖米的。”就跟熟人见面说吃饭了吗?那么间单随便。

她的“直率”反把我尴尬在那里,一时无言以对。她却随随便便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把脚上的高跟鞋往地下一扔,上炕就往我们堆里挤。我们却像怕瘟疫似的躲闪着,给她空出一片地方。众人不听“黄米”还罢,一听这个词自然想到性病之类的脏事。虽然大家有缘成了“患难姐妹”,但谁也不敢和她过分亲近。

夜沉沉的,望着对面高墙上的铁丝网和昏黄的灯光,委屈、凄凉如同一只将要被宰割的羔羊窝窝囊囊,思前想后难以成眠。

旁边的她却睡的安安稳稳,不一会儿打起鼾来。鼾声时起时落颇有节奏。

借着窗外朦胧的灯光,我转过身去竟欣赏起眼前这个风尖女子。

她身姿丰润,曲线优美;一双丰满的乳峰小山般隆起且随着鼾声不时颤动;弯弯的浓眉下杏眼紧合;长长的睫毛生动地扑散开来;直挺的鼻翼下朱唇有棱有角;一轮皓月般的圆脸上找不到一丝愁云。突然我被她完美的容貌所感动,像她这样有魅力的女性,应该去作电影电视里的明星、去当服装表演的模特儿、作白马王子花前月下的美娇娘。为何把她安排在烟花柳巷?沦为监下之囚呢?

姿色、诱惑、威迫、金钱、堕落、花天酒地、纸醒金迷、自暴自弃、骄奢淫逸........?几乎所有能让人堕落的词语一股脑地在我脑海里泛滥。那种不安份的痴病不由地又在心中作乱,难道她不是一部很好的小说题材吗?

第二天我变着法地和她套近乎。我把家里送来的饼干,肉肠、饮料什么全都拿出来与她共享,也把自己的洗刷用具拿出来让她使用。她倒一点不客气,来者不拒又吃又喝又选用。气的我姐背后直拿白眼瞪我,我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实施我的计划。

人是感情动物,别看她大大咧咧地享用那些东西,其实对我的照顾内心还是非常感激的。她张口被口不住地说:“咱姐们啊!”、“有缘份啊”!、“但愿后会有期啊!”.......时不时冒出半拉子江湖气。

我姐是受过“三从四德”熏陶的人,。不是因为我和她是亲姐妹,一时冲动,和人打架把她拖下水,她连我这当子事也会笑话的。她对我们滔滔的问答极为讨厌,只有同号也因打架被拘的小玲子童心未泯,天真地眨着眼睛像听说书似的默默聆听,听到可笑之处就嗤嗤地笑几声。

吃过早饭,黑漆漆的铁皮大门又被重新上锁,一切又处于平静。我正思谋着怎样诱导她开口,她却以关切的口气先向我发问:“你为啥被抓进来的?”没等我回话,我姐意外地抢过话头:“我们没别的,只是为了吵架,她也是。”她指指我,我明白姐这句话是在显示我们比她清白,她既瞧不起她可又有一种想诉屈的欲望,“我们是被诬陷的,人家得了便宜夸玲俐,人家有权,有靠山嘛!”看看离了谱,如果把我们家的事述下去,至少得一个上午,我忙使眼色让姐打住。微笑着拉住她的手,体贴地问:“你怎么会让人家抓住呢?”

“拘留所是咱家,大师傅是咱妈,象咱这种人,谁心疼?那天逮住那天就当回了一趟娘家。”她看似无所谓,但我明明觉察到她的神经在抽动,“谁逮咱这种人,无非就为了几个钱,钱呵,钱!”她冷笑一声说,“给他们,就当咱孝敬了一回父母。”

她抬起头来把目光扫向窗外,岗楼上的卫兵正注视着一个无名的目标。她说:“咳,这事都是坏在他妈的那个王八蛋老板身上,我去时问过他保不保险?他,他妈的愣说满保险,没问题,派出所有自己的人。那天,县公安局两个小伙子穿了便衣,谎称是汽车司机进店喝茶,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有米没?’老板欣喜,大白天就有人找喜来了,不加思索便回答‘有!’还与人家讨价还价,宁要予收二百元压金。人家也没再说啥,随手掏出二百元大钞,”说到这里她打住了。

她在卖关子?我这样想。

“那后来呢?”小玲子急迫地期待下文,催足道。

“他们没欺负你吧?”我也担心地问。

“没有,胖小个儿先进来,只是在我奶子上摸了一把,便坐在沙发上抽烟,不见别的动静。我心想,管他呢,自己哄着把钱挣了算了,就散娇说:你是来干啥的,是喝酒呢,还是吃肉呢?快张罗!”说着她自己竟像在听别人讲笑话,嗤嗤地笑起来。我和小玲子也不由地跟着她笑。急得我姐又是打手势又是喊:“叫所警听见呀!”她生活的世界对我们是完全陌生又隐密的,她的叙说也刺激着我们的感官,我们忍不住捂着嘴笑。这一笑,把几天来积压的郁闷减了大半。

她笑完,接着又说:“我正拉小个儿的时候,那个大个儿带着另一个姐妹走进来。后面还跟着老板,他们手上都上了铐。”

“这不是自己遭贱自己吗?干那营生。”我姐也开始转变了对她的态度。她沉默了好久,沉重地叹了一声,脸上渐渐由白变红,眼睛里突然涌出一丝淡淡地哀愁,苍凉地说道:“一言难尽哪!” 

她叫玉琴,出生在塞上一个贫寒的山坳里。从小伴着父亲那张从来没有舒展过的脸膛,和长年提着半升子东挪西借的母亲苦熬岁月,春夏秋冬,寒冰酷暑,一直熬到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女正值青春花季,何况玉琴天生丽质,本来是山里的“金凤凰”,人见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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