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魏小强躺在床上醉的就像一滩烂泥，屋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黄丽梅又去守卫魏武德去了，李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无心读下去，她焦躁地守着桌上的电话，盼着时间快点滑到晚上八点多。只有这个时候她的好同学李晓波才能下班回到家。李晓波学习没李莹好，可人家命比李莹好，没考上大学却顺利地进到父亲的单位上了班。

        李莹拔通李晓波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妈妈。李莹说我找李晓波。那边李晓波刚喂了一声，李莹的泪水再也收不住了。李晓波听出是李莹急道：“李莹！李莹！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李莹强压住悲痛，可这五六个月的遭遇不知先从何说起，她更是在同学面前羞于提起，她说：“晓波，我，”话说了一半声音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了。

        “你快说呀，要不要报警？”

        “不用，我，我很好。”李莹摸了一把眼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想问问你，军红他，他？”

        “梁军红呀？自从你失踪以后，他疯掉啦。”

        “晓波！”李莹对着电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李晓波那边一听急了：“李莹，李莹！你别别哭，我跟你开玩笑呢，梁军红好好的！你们到底发生了啥事情？急死人了。”

        “他现在？”以前无话不谈的好同学，现在李莹竟不知怎么向她诉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一心想知道的是梁军红的情况。

        “自从你走了以后，他就去学校复读了。听说他现在可拼命哩，很有希望。”

        “复读？”李莹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复读是他们俩共同的心愿，是因为她他才放弃的，现在他终于在为他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去冲刺了，她的离去对他来说是喜还是忧？

        “李莹，李莹，你在听吗？”

        “啊？我，我在听。”

        “李莹，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你别问了，你别把我给你打电话的事说出去，谁也别说。”

        “梁军红也别说？”

        “别说。”

        李莹挂断电话，心里的滋味甘苦杂陈，梁军红的复读打乱她制定了一个下午的计划。她就这样回去，肯定会影响他的学习，说不定他还会因为她再次放弃学业。她不能影响他的学业，如果她再次影响到他的前程，那她的良心会不安。再忍忍吧！李莹自己宽慰自己：等高考完，高考一结束，她就立马回家。李莹拿定主意，站起来准备上楼睡觉。

        李莹走进卧室，看到魏小强仰面八叉地躺在床上，心里一阵厌恶，抱起一床被子又返回客厅躺到沙发上。夫妻一旦把心移开，眼里就再也生不出对方的美来了，看到的都是对方的缺点，李莹此刻就是这种心态。梁军红的复读给李莹心里重重的一击，她对他们的前景开始迷茫，他要是考上了咋办？如果他考上大学他们俩还会在一个起跑线上吗？李莹的心里矛盾极了，她内心深处比谁都希望他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可真要是那样，她还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吗？

        墙上的石英钟哒哒地走向凌晨三点钟，李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她突然很想拉拉爷爷留下的那把二胡，她轻手轻脚地上楼从床下拿出二胡转下客厅。她脱掉二胡上的布套，细心地擦拭二胡上的积垢。二胡引起她对爷爷的思念，要是爷爷还活着，一定会阻止父亲，决不会让她来成就这桩荒唐的婚姻。李莹情不自禁地拉响了二胡，凄凄切切的二泉映月流淌在夜色阑珊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