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听到小安的声音鼻子不由地发酸:“我,我在皇都呢,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呢。”小安说,“你跑皇都干啥去了?爸说你有十几天没回家了,他很急的,说你不接他的电话?你们又吵架了吗?”
“没,没有,我在皇都打工呢。”
“打工?打什么工?”
“嗯,嗯,在商场里卖货呢。”
“怎跑哪么远?家里没你都不像个家了。”小安散娇说,“妈,回来吧!”
“我回去你喝西北风呀?不念书啦?”
“妈,”小安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妈,要不我不念书啦,你就供小满吧,反正我也不是那块料。”
刘珍在电话里怒道:“小安,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有不念书的念头,我就死给你看。”她知道儿子是在心疼她,缓和了一下说,“你放心,我在这里活儿也不重,比在咱们哪里挣钱又多,这何乐而不为呢?你生活费还有吗?”
“那二百还没花呢,妈,你等着,等我挣了钱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小安的话让刘珍心里温暖,她含着眼泪笑说:“行啦你,挣了钱还不知认不认识我这个妈呢?”
“妈,瞧你说的,不认识天下所有的人,也得认识你呀?”
刘珍说:“安心学习,我挺好,行啦,我还有活儿呢。”
“晚上还干活吗?”
“不是啦,是我自己的事。”
“妈,你千万别委屈自己?”
挂了电话,刘珍的眼泪不知不觉淌出来。以前也有分别的时候,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玉凤和女儿一直在旁边听着,玉凤说:“你儿子挺懂事。”
刘珍抹尽眼泪苦笑笑说:“可顽皮呢,小时候和人家打架我不知赔过多少礼,道过多少歉,我这儿子可让人头痛哩。”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是甜蜜的。
“阿姨,你怎撒谎呢?”晶晶问。刘珍一怔。“你怎说你在商场呢?你是怕丢人吗?”
刘珍脸上一阵惭愧说:“也不是,我是怕他心里有负担,影响学习。”
“他上高三吗?”晶晶显然有了兴趣。
“不是,高一。”刘珍说。
“学习好吗?他姐姐都考上重点大学,他一定也不错?”
刘珍苦笑说:“高中还是买的呢。”
“哪你更应该守在他身边,怎跑这么远?”
“阿姨要挣钱哪!”
“等他考上大学再挣吗?钱就那么重要吗?”
晶晶幼稚的问题把刘珍难住了,这个一直生活在不知稻从田来,米从谷出的环境中的孩子,哪里晓得这没钱比死还难受的日子。
自从刘珍离开家,武福太独自守着一个空当当的屋子,真所谓是山穷水尽。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家要散了。过去这二十年里,他从来没想过刘珍会从这个家里消失。在他的意识里老婆就是老婆,从来都没用心地去琢磨理解夫妻之间的含义和存在的关系,夫妻之间应有的那份责任和义务。自从和赵丽芳有了肌肤之亲,他一心经营着那份情感,在他的意识里那样的情感是新鲜的,脆弱的,所以才尽心尽力地去啊护,去培养。二十几年一尘不变的夫妻生活使他麻木平和,这种“天经地意”的安稳使他丧失了为人夫,为人父的理智。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当武福太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再忏悔已经太晚。
武福太现在身无分文,别说喝酒,连买包劣质香烟的钱都拿不出。他怀恋过去,尤其是进入市场摆摊的那段时光,他嘴里抽得香烟最差也就是“红山茶”“哈德门”。只要出了刘珍的视线,他抽的就是“红塔山”“芙蓉王”,要不然赵丽芳怎能看上他呢?一想到赵丽芳,武福太嘴里像含了一块带馊的肉,不知是该咽还是该吐。
小安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就回学校去了。女人就是一个磁场,一只火炉,有了她,家才有凝聚力,有温度。现在家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武福太又不会做饭,给小安做了一顿大米都煳在锅上了。小安自己动手煮了一碗挂面。
这些年生意做得把武福太惯的懒散成性。刘珍的出走,他不光精神受打击,生活也走进困境,不得不出去找份工作。做生意没本钱,靠脑力没文化,下煤矿又没勇气,只有当小工这条路。每天三十元钱,一个月下来九百元,除去自己每月的花销,还是能剩余一些。他想好了:自己每月只花三百,其余的都攒起来等刘珍回来都交给她。干活不是想干就能干,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把他的身子变得娇嫩起来,半天小工做下来浑身酸痛,两手起疱。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十二点,回到家累得像散了架,也顾不得满身泥土倒头就睡。
日头偏西武福太才睡醒,身上补足了元气,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饥叫。他这才想起给自己做顿饭——白面片汤,他就会做这一种饭。
武福太的小工生崖就这样告一段落。他一口气喝下三大碗面片,又躺在沙发上为下一个工种出谋划策。
“收破烂!”
“有书报的卖?”
“有破铝破铁的卖?”
他立马冲出去,收破烂的已经走过大门。他冲着收破烂的老头喊:“喂,喂,收破烂的!”老头有六十来岁,推着一辆脚踏小三轮车,听到有人喊,回过头来问:“卖吗?”
武福太点点头,转身跑回院里,把小南房里的一些陈年旧货倒腾出来,有装蔬菜的纸箱、小安和小满的一些破书烂本。过去日子好过时,谁也不把它们放在心上。武福太像掏宝似地越搬越兴奋,大大小小的纸箱烂书本像小山一样堆了半院。老头看到墙角处有些破铁烂铝,小满和小安儿时的破小车,问这些也卖吗?武福太说卖。老头从小三轮车上拿出一杆秤,秤杆上的星星有些模糊不清,上面吊着一个官印似的小铁砣。武福太有些生气说:“你这秤能准?”
老头满脸诚实地说:“准,准,哪能不准呢?”武福太说哪你先称吧。老头吭哧哼哧地用货绳捆了十来个纸箱一称说,“十二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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