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竭力聚在一起的唯一结果,就是使我们不能装满了,我们和这无边无底的“广大”的,拉起来的手和伸出来的臂。
一八九二年,杰斯塔月八日努力说俏皮话的女人,结果只变成冒失,是很讨厌的;那想说滑稽话的,无论成功与否,对于女人都是不体面的。滑稽是难看而夸张,所以在某些地方是和高大有关的。象是滑稽的,骆驼和长颈鹿是滑稽的,一切长的太大的东西都是滑稽的。
尖锐和美倒是接近,像刺和花一样。所以讽刺对于女人,还不是不适宜的,虽然从她口中说出会刺伤你。讥笑有笨大的味道,女人不如把这个留给我们高大的男性。男的福斯塔夫能使我们笑得劈裂了肋条,而女的福斯塔夫只揪断我们的神经。
一八九二年,杰斯塔月十二日我总在傍晚时分独自在屋顶凉台上漫步。昨天下午我觉得把本地风光介绍给客人是我们的责任,因此我陪他们一块出去散步,带着阿勾里作个向导。
在地平线的边缘,远远一片树林是青翠的,一线浅蓝色的薄云徐徐升起,笼盖在树林上面,看去特别美丽。我想把它描画得带点诗意,我说这就像蓝色的化妆药水抹在睫毛的边上,使美丽的蓝眼睛更加美妙。在我的同伴之中,一个没有听见我的话,一个没有听懂,同时第三个用应付的话来回答:“对了,很好看。”我感到我奋发的诗情再也鼓不起来了。
走了一里路以后,我们到达一个水坝。水边有一排棕榈树,树下有一股天然的泉水。在我们站住观泉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看见过的北方天边那一线蓝云,涨大了,变黑了,向着我们奔来了,同时电光也闪将起来。
我们得到了同一的结论,就是观赏自然的美,可以更好地在屋檐下进行,但正在我们踅回家去的时候,暴风雨已在空旷的原野上,怒吼着踏着大步赶上我们。我没想到我正赞赏美丽的自然夫人睫上的蓝水,她却会像一个生气的主妇那样追赶着我们,要给我们一记这么响的耳光!
沙土迷天,几步外什么都看不见了。风雨更强烈了。沙地上的碎砾打在我们身上,就像枪子似的;狂风又掐住我们的颈背,开始下落的雨点,鞭打着我们,撵着我们跑。
跑呀!跑呀!但是这里地是不平的,水流给它留下浑浑的瘢痕,平时都难走过,在风雨中就更不容易了。我弄到陷在荆棘丛里,当我站起挣开的时候,差点被狂风掀在地下。
当我们快到家的时候,一群仆人,又像一阵风暴似的,叫喊着做着手势奔向我们。有的拉着我们的手臂,有的悲叹我们的窘境,有的热切地给我们引路,有的爬伏在我们的背上,仿佛怕狂风要把我们一齐刮走似的。我们竭力摆脱了他们的殷勤,最后,好不容易进到房子里,带着淋透的衣服,污秽的身体,零乱的头发,喘息着。
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我将不再在小说或故事里写下这样的谎言,就是一位主人翁能够心头怀着情人的形象,毫不焦急地在风雨中行走。没有人能够在心里记住任何面貌,不论它多美,在这样的一场风雨里,光是不让沙子进入眼里,就够他忙的了!……毗湿奴派诗人有声有色地歌唱拉达如何在风雨之夜去赴和克里希纳约定的幽会。我不知道他们曾否停下来想一想,当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很容易设想到,她的头发是那样地零乱,还有她的那些涂泽妆饰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她遍身泥污地跑到那凉亭上的时候,她一定难看极了!
但当我们读着毗湿奴派诗歌的时候,我们从不想到这些。
在我们心头的画面上,我们只看到一幅一个美丽的女子,被她的绝世无双的英俊的情人所吸引,做梦似地在雨季沉黑的风雨之夜,不顾一切地,穿过开满繁花的醉花树底,来到株木拿河边的图画。她系起脚镯怕它作响;她披上深蓝的斗篷怕被人看见;但是她没有打着伞来防雨淋,也没有带着灯怕她跌倒!
有用的东西真是可怜,在实际生活上虽然那么重要,而在诗歌里却是那样地被忽视!但是诗歌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我们从和它的连系上甩开,它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甚至于这样,我们听说,文明进步的时候,消灭的将会是诗歌,但是它的特征将一个一个地不断被提了出来,作为改良鞋子和雨伞之用。
一八九二年,杰斯塔月十六日这里没有教堂塔顶的钟声,附近也没有居民,鸟儿一停止了歌唱,绝对的寂静就和夜晚一齐来到。在这里,初夜和深夜没有多大差别。在加尔各答,不眠之夜像一条黑暗的缓流的大河;在你仰卧在床上的时候,能够数出它流过的种种声音。
但是在这里,夜晚像一个阔大静止的湖水,安稳地睡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当我昨夜辗转反侧的时候,我感到我像包围在浓厚的止水里一样。
今早我比平常起晏了一点,下楼到我屋子里去,背倚在靠垫上,叠膝而坐。这样,胸前放一块石板,我开始在晨风和鸟声的伴奏下写诗。我进行的很顺利——微笑在我的唇边浮泛,我的眼睛半闭着,我的头随着韵律摇晃,我哼着的东西,渐渐成形——当邮差来到的时候。
我收到一封信,最近一期的《实践》杂志,一本《一元论者》,和几张校样。我读了信,浏览了未裁开书页的《实践》杂志,然后又回去点头哼哼着写我的诗,我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一直把诗写完。
我不知道为什么写着一页一页的散文,也没有给我以写一首诗那么大的快乐。一个人的种种感情,在诗歌上能以应用完美的形式,就仿佛能用指头拈起来似的;但是散文就像满口袋的松散的东西,又沉重又苯大,不能随便地提得起来的。
如果我能一天写一首诗,我的生命将在一种喜乐中度过;虽然我侍弄诗歌已经有几个年头,但它还没有被我驯服起来,还不是那种可以让我随时套上笼头的飞马!艺术的快乐,就在于当幻想愿意的时候,有个长空万里飞行的自由;那时节,即使在回到世界监狱里面之后,回响和欢情还会在耳边和心头缭绕着。
2024-07-10
2024-06-20
2023-06-02
2023-04-03
2023-04-03
2023-03-26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少年绘画二等奖 潘江涛
2023-02-13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三等奖 李贤
2023-01-31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二等奖 王洛伊
2023-01-28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二等奖 刘一铭
2023-01-28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少年绘画一等奖 张家源
2023-01-27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二等奖 李昊然
2023-01-27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三等奖 白航恺
2023-01-26
山西省首届“韶华杯 祖国有我”获奖作品展示——幼儿绘画一等奖 柳诗语
2023-01-26
联系我们
胡永华 邮箱:444565820@qq.com 电话:13097592190
李日宏 邮箱:1191878849@qq.com 电话:13096549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