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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冰心全集第七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冰心 | 发布时间: 1071天前 | 37371 次浏览 | 分享到:


白天,我在楼下散步的时候,在我们楼前奔走踢球的男孩子,和在我窗外的松树和梨树之间拴上绳子跳猴皮筋的女孩子,他们和我招呼时,常常往前面一指说:“我们的家就在那座楼上,你看那不是我们的窗户!”


从这扇发光的窗户位置上看去,我认出了那是央金家的盥洗室。这个用功的小姑娘,一早就起来读书了。


渐渐地一扇又一扇的窗户,错错落落地都亮了起来。强强,阿卜都拉他们也都起来了,他们在一夜充分地休息之后,正在穿衣、漱洗,精神抖擞地准备每天清晨的长跑。


这时天空已从深灰色变成了浅灰色,前面的大楼已现了轮廓,灯光又一盏一盏地放心地灭了。天光中已出现了鱼肚白色,灿烂的朝阳,不久就要照到窗前的书案上了。


灯光已经完成了它的“阳光的先行者”的使命,我也开始了我的宁静愉悦的一天。





朝气蓬勃的儿童文学


近几年来中国的儿童文学,朝气蓬勃地发展丁,无论是出版方面、创作方面,都比从前几十倍地增加了。全国各省市都有了种种刊物,而儿童文学作者更是人才倍出。不但老作家们继续写作,更有不少的中青年作家,也为儿童写出许多富有时代感和儿童生活气息,鼓励儿童走向健康成长的道路的作品,这是我在晚年所感到最欣慰的一件事。关心中国的两亿儿童的儿童文学,能这样地向前发展下去,中国的光明前途,就更有保证了。一九八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初版。)





新春寄语


《解放军文艺》编辑部的同志来看我,要我为《解放军文艺》的女作者专辑讲几句话。


作为一个女文艺工作者,我当然欢迎文艺队伍里多几个女兵。《解放军文艺》的这期专辑,当然会给部队里从事创作的女同志们以很大的鼓舞。


目前文艺工作的重点,已转移到反映“四化”建设,向“四化”进军的新人新事。在这一点上,尤其是在国防现代化上,生活在部队中的女文艺工作者,是有“左右逢源”的便利的。我深信她们一定会写出更多更好的振奋人心、振奋军心的作品来。




我的父母之乡


清晓的江头白雾茫茫;是江南天气,雨儿来了——我只知道有蔚蓝的海,却原来还有碧绿的江,这是我父母之乡!


——《繁星》156福建福州永远是我的故乡,虽然我不在那里生长,但它是我的父母之乡!


到今日为止,我这一生中只回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一九一一年,是在冬季。从严冷枯黄的北方归来,看到展现在我眼前的青山碧水,红花绿叶,使我惊讶而欢喜!我觉得我的生命的风帆,已从蔚蓝的海,驶进了碧绿的江。这天我们在闽江口从大船下到小船,驶到大桥头,来接我们的伯父堂兄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他们用乡音和我的父母热烈地交谈。我的五岁的大弟弟悄悄地用山东话问我说:“他们怎么都会说福州话?”因为从来在我们姐弟心里,福州话是最难懂难说的!


这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就过起了福州城市的生活。新年、元宵、端午、中秋……岁时节日,吃的玩的都是十分丰富而有趣。特别是灯节,那时我们家住在南后街,那里是灯市的街,元宵前后,“花市灯如昼”,灯影下人流潮涌,那光明绚丽的情景就说不尽了。


第二次回去,是在一九五六年,也是在冬季。那时还没有鹰厦铁路,我们人大代表团是从江西坐汽车进去的。一路上红土公路,道滑如拭,我还没有看见过土铺的公路,维修得这样平整的!这次我不但到了福州,还到了漳州、泉州、厦门、鼓浪屿……那是祖国的南疆了。在厦门前线,我还从望远镜里看见了金门岛上的行人和牛,看得很清楚……回忆中的情景很多,在此就不一一描写了。总之,我很喜欢我的父母之乡。那边是南国风光,山是青的,水是绿的,小溪流更是清可见底!院里四季都有花开。水果是从枇杷、荔枝、龙眼,一直吃到福桔!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呢?


我在故乡走的地方不多,但古迹、侨乡,到处可见,福建华侨,遍于天下。我所到过的亚、非、欧、美各国都见到辛苦创业的福建侨民,握手之余,情溢言表。在他们家里、店里,吃着福州菜,喝着茉莉花茶,使我觉得作为一个福建人是四海都有家的。


我的父母之乡是可爱的。有人从故乡来,或是有朋友新近到福建去过,我都向他们问起福建的近况。他们说:福建比起二十多年前来,进步得不可辨认了。最近呢,农业科学化了,又在植树造林,山岭田地更加郁郁葱葱了。他们都动员我回去看看,我何尝不想呢?不但我想,在全世界的天涯海角,更不知有多少人在想!我愿和故乡的人,以及普天下的福建侨民,一同在精神和物质文明方面,把故乡建设得更美好!1982年3月29日





《冰心散文选》自序


卓如同志把她替人民文学出版社编的《冰心散文选》的目录,让我看了,并叫我写序。


她说:“这不是一般地谈散文,只谈谈您自己的散文吧。”我答应了。


我从头看了目录。有的题目,我一看就记得起写作的背景,甚至连文章里的句子,还背得出来。如《南归》,我是在极端悲痛的回忆中写的,几乎不经过思索,更没有炼字造句的工夫,思绪潮涌,一泻千里!又如《寄小读者》,执笔时总像有一个或几个小孩子站在我面前,在笑、在招手。虽然我写这些通讯是多少经过一些思索的;我想:他们要听的是什么?


我能写的是什么?我要对他们说的是什么?等等,但笔下还是极其流畅和自由的。又如《往事》,那都是我心版上深印的雪泥鸿爪,值得纪念,不记下可惜,这又是一种。还有的是一人、一地、一事,触动了我的感情,久久不释,如《尼罗河上的春天》,《国庆节前北京郊外之夜》,《一只木屐》,写来也很自然而迅速。此外为追悼朋友之作,如追悼靳以、振铎、老舍……也不需要打什么稿子,顺着自己的哀思,就写成一篇文章。最平淡的是游记或是记采访的人和事,平平说来,像缓流的溪水,难得起一点涟漪。还有些顺时应节的文章,如《每逢佳节》,《新年寄语》,也像端阳的粽子、中秋的月饼,没有什么特别风味,看了题目,还记不起里面说的是什么。最差劲的是应了当编辑的朋友之约,限期索稿;写吧,没有材料,不写吧,对不起朋友,于是乱拉题目,仓猝塞责,我想这本集子里,也可能有些这类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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