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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来源: | 作者:作: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译: 黄树南 | 发布时间: 855天前 | 59123 次浏览 | 分享到:

    不过是某某人死了,通知某某人而已。老报务员已经忘了电文开头的几个字:“同

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机器嗒嗒地响着,他边听边译:“弗……

拉……基……米……尔——伊……里……奇……”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已经有点累了。

在某个地方死了一个叫做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人。他现在把这个噩耗抄下来,有人收

到后会悲伤地放声痛哭。可是这跟他毫不相干,他不过是个旁观者。机器嗒嗒地拍出几

点,一划,又是几点,又是一划。老报务员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立即译出第一个字母,

在电文纸上写了一个“R”,接着又写上第二个字母“W”,然后又工整地写上“H”,

两竖中间的短横还特意描了两次。“H”后面是“X”,最后一个字母一听就知道是

“H”。

    收报机接着打出了间隔,他只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瞥了一眼刚刚抄录下来的五个字

母,拼在一起是:“REHXH”(“列宁”)。

    机器还在啪嗒啪嗒地响着。老报务员刚才偶然碰到的那个十分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

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又看了一遍最后那两个字:“列宁”。怎么?……列宁?……他把

电报纸拿远一些,看着电报的全文,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于是,他干这一行三十二

年以来,第一次不相信自己亲手抄的电文了。

    他把电文反复看了三次,看来看去还是那句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逝

世。”老报务员从座上跳了起来,抓起卷曲着的纸条,两眼紧紧盯着它。他不敢相信的

消息还是被这段两米长的纸条证实了!他把煞白的脸转向两个女同事。她们听到了他的

惊叫:“列宁逝世了!”

    这个惊人的噩耗从敞开的房门溜出了报务室,像狂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车站,冲到

暴风雪里,在铁路线和交叉点上旋绕着,又随着一股寒冷的气流钻进机车库那扇半开的

大铁门里。

    机车库里的一号修车地沟上停着一台机车,小修队的工人正在修理它。波利托夫斯

基老头亲自下到地沟里,钻到自己这台机车的肚子底下,把有毛病的地方指给钳工们看。

勃鲁扎克和阿尔焦姆正在把压弯了的炉条锤平。勃鲁扎克钳住炉箅子,放在砧子上,阿

尔焦姆一锤一锤地锤打着。

    勃鲁扎克这几年老多了。他经历过的一切在他额上刻下了很深的皱纹,两鬓白了,

背也驼了,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流露出一副忧伤的神情。

    机车库的门半开着,射进一线光亮,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傍晚的昏暗中看不

清这个人是谁。铁锤敲打的声音淹没了他的第一声叫喊。但是,当他跑到在机车旁边干

活的人们跟前时,阿尔焦姆举起的锤子在空中停住了。

    “同志们,列宁逝世了!”

    锤子慢慢地从阿尔焦姆肩上滑下来,他轻轻地把它放在水泥地上。

    “你说什么?”阿尔焦姆听到来人报告的这个惊人消息,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了

他的皮外套。

    那个人满身是雪,大口喘着气,用低沉而又悲痛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真的,同志

们,列宁去世了……”

    因为这回他没有叫喊,阿尔焦姆才听明白这个可怕的消息,同时也看清了那个人的

脸,原来是党组织的书记。

    工人们从地沟里爬出来,默默地听着这个名闻世界的人逝世的消息。

    大门旁边,有一台机车吼叫起来,大家都打了一个寒战。

    接着,车站尽头的一台机车也吼叫起来,随后又是一台……

    发电厂的汽笛也应和着机车那强有力的、充满不安的吼声,像炮弹飞啸一样发出了

尖叫。一列客车正准备开往基辅,它那快速、漂亮的C型机车敲响了铜钟,清脆响亮的

钟声盖过了其他声音。

    在舍佩托夫卡——华沙直达快车的波兰机车上,司机弄清了鸣笛的原因,又细听了

一会儿,然后,也缓缓地举起手,抓住小链子,拉开了汽笛的阀门。这倒把国家政治保

安部的一个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波兰司机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拉汽笛,以后他再也不

能开车了,但是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链子。机车的吼叫声,吓得包厢里的波兰信使和外

交官们慌张地从柔软的沙发上跳了起来。

    机车库里的人越聚越多。人们从各个门里走进来。当机车库已经挤满了人的时候,

在哀痛而肃静的气氛中,有人开始讲话了。

    讲话的是舍佩托夫卡专区党委书记、老布尔什维克沙拉布林。

    “同志们!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领袖列宁逝世了。我们党遭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那位缔造了布尔什维克党并教育她同敌人进行毫不妥协斗争的人跟我们永别了……党和

阶级的领袖的逝世应该是一种召唤,召唤无产阶级的优秀儿女加入我们的队伍……”

    奏起了哀乐。几百个人都脱下了帽子。十五年来没有掉过眼泪的阿尔焦姆突然感到

喉咙哽住了,宽厚有力的肩膀也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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