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密码

安全问题

注册 忘记密码?
  • 为赛事评奖做准备,网站测试开启文章评论功能,请大家阳光交流,不吝赐教!评论需要登录账号,没有账号点击注册。
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十二 无奈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845天前 | 14960 次浏览 | 分享到:

“干啥?”

“你把我吓死了,在哪里呢?”

“在,在我妈家呢。”挂了电话,她又被上眼睛,还想让这份亲情和宁静继续漫延,,她的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没有吃饭的小安在急切地等她回家。她抬腕看看表已是中午一点钟。不知小安到底吃饭了没有?他懂不懂得上饭店去吃饭?还是在家里吃了冷饭呢?刘珍不顾一切地爬起来,起得猛些,眼前一阵晕眩冒起金星来。她慢慢地使自己松弛下来。

回到家,小安已经上学走了。武福太一个人躺在炕上,听到刘珍回来嗤牙咧嘴地呻吟起来。刘珍看见写字台上放着一个泡方便面的碗,知道小安吃了方便面,心就舒展开了。

刘珍的沉默让武福太难以忍受,这伤毕竟是她制造出来的。他硬撑着一只手 坐起来,理直气壮地说:“这医药费还没打呢,你去打,还是我去打?”

刘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从内裤的小兜里掏出一沓钱,抽出五张扔到炕上,自己去厨房的小炕上躺下。武福太估计刘珍又有一通说教,这大出他的所料。人与人的相处,不管有多久最难得的就是理解,过了二十几年的夫妻生活,武福太从来没有用心地去理解过眼前这个女人。

刘珍的姥姥家在五路山上,虽然姥爷姥姥去世的早,可母亲的堂兄堂姐都在山上的小村子里居住着。小时候过时过节大家经常串门走动,生长在平川的刘珍对山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感到新奇,所以记忆特别深。大姨村边上有一个尼姑庵,那些被红挂彩的泥人让刘珍觉得特别好玩。她记得母亲带着她进去磕头,母亲对着台上高坐着的菩萨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您慈悲为怀,吉星高照,您要是让我的女儿找上个好婆家,嫁个如意郎君,我给您年年来烧香,日日在念佛........”听着母亲恨不能把全部的赞美吉祥词都献给菩萨,跪在一边的刘珍逗得噗嗤笑出声来。母亲不满地抬起手掌在刘珍的头上拍了一把说:“灰女子,敬神要尽心,当心神怒了,配你个讨吃鬼。”庵里有两个尼姑,说老也不是太老,五十来岁,白静面皮,戴着一顶灰布冒,穿着灰衣、灰裤、灰鞋,还打着绑腿,这装束让刘珍好奇了好一阵子。刘珍躺在炕上突然就想起这些。

她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今天突然想起来,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那么神圣的地方放肆地笑,那天母亲的祈祷太可笑了。现在重新回想也许那些泥胎上真的附着神灵,不然她刘珍的婚姻怎就如此狼败不堪?刘珍突然有了想去那个庵里的念头。

刘珍买了很重的香火,供品。

客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路虽然细小,但还算平整,都是水泥沙灰路。看样子这里的状况有所改善,隔不远就能碰上一个或两个身穿黄坎肩的养护工人。路上横埂着的大石头不见了,尽管道路无阻,因这山体依然陡立,客车爬起路来还是气喘吁吁,引擎机唔唔地吼着。车行至山腰,刘珍不敢俯视,客车就像悬在空中,随时都有往下冲的可能。等客车驶上山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凉风习习,透进车窗仿佛轻柔的手在抚摸你的脸庞。拉开车窗把头探出窗外,刘珍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的轻柔妩媚;那一汪一汪的青草不逊牧野,成片成片的油松、落叶松、通天杨涛海葱郁;想想自己有二十几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看样子这树木植成有十几年的光景,或者更长,都有一人粗细的松树了;树林里的沙棘果红彤彤亮晶晶地点缀着这深秋的山野丛林,望一眼口齿生津;远处的王陵至高无上地占居着顶极高峰。刘珍想这皇室王爷们活着尊贵,死了也霸道,几千年都过去了,还让人昂首浮望,占居着一方天地,……

客车驶进小镇已是中午时分。说是镇子,也就有平川的一个平常村庄那么大,只有百十户人家。因是中心地带,麻雀虽小五脏具全;乡政府、中学、商店、医院一应俱全。这一带的农民没有大事不出门,有些老人妇女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大山一步,这座小镇就成了乡民们眼里的大世界。他们认识的最大的地方就是这个盘龙小镇。

盘龙镇离刘珍大姨住的村庄只有两里路,山前山后。山里人家之间只闻鸡鸣不见人家,脚都踏到人家的烟囱上了还没觉测到眼下就是住人的房屋。刘珍提着香火供品,还有给大姨买的鸡蛋香蕉,大包小包两大兜往前走。走不惯山路,走的一瘸一拐直喘气。她从盘龙镇的西北角爬上一座大坡,低头就能瞭见对面半山坡上的观音庵,观音庵在村东头,这村子就托了观音的福叫观音村。上坡容易下坡难,刘珍总觉得这身子直往下戗,刚迈出一只脚,另一只脚马上跟起来,这一段路几乎是小跑着下去的。

大姨还住在那两间白灰抹顶的小土丕屋里。两位表兄都举家外出打工去了,一个表姐嫁到山外,村里只留下老人一个人孤单单地过日子。大姨七十九岁,脸都老成了黑桃皮,粽子似地小脚总是难以载重身体,站在地上不住地扭来扭去。她不认识刘珍了,迷着眼问:“你是谁?”

刘珍提高声音说:“我是珍子!”

“哪个珍子?”

“山下您桂花妹子的三闺女!”刘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炕上。炕上的油布黑腻腻地糊着好几处补丁。

“桂花的三闺女?嗷,桂花呢?”

“她没来。”

老人的目光暗淡下来:“她不来,你来顶啥哩?”说着干掩了嘴要哭的样子。

刘珍拉住老人的手说:“是我妈让我来看您哩!”

“你妈哩?死了吗?”老人坐到炕上唔唔咽咽地哭起来,干哭没泪。

看样子大姨是有些老糊涂了。刘珍扒一根香蕉递到她手里说:“大姨,我妈好着哩!”

老人止住哭说:“你妈没死?”她把香蕉放到鼻子底下嗅嗅说,“你大舅也死了,你二姨也死了,我当你妈也死了?你吃饭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