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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十二 无奈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706天前 | 5637 次浏览 | 分享到:

刘珍说:”没哩!”

“那有方便面哩,你泡着吃吧。”她指着柜顶上垒着的两箱白象方便面说。

大姨柜顶上像开了杂货铺;方便面、挂面、奶粉、蛋糕、看样子大姨就靠这些方便食品维持生活。她问:“大姨,谁给您挑水呢?”

“大长根。”大长根是过世姨夫的本家兄弟。

“挺好。”

“好啥哩?大平和二平每月给他五十块钱呢。”大姨心里不平地说。

刘珍觉得大姨比母亲可怜,母亲至少还有孙子、儿子在身边绕着。想着老人天天吃方便食品就问:“大姨,我给您做饭,想吃啥哩?”

老人愣怔了半天说:“你不嫌麻烦?前几天长根媳妇给我端了一碗磨擦子,可香哩!”

“行,大姨,咱就吃磨擦子。”说完刘珍脱掉外衣在锅台上找去山药皮的刀子。大姨的锅台黑得像煤台,抺布腻的像刚从煤堆里拣出来的。刘珍从暖瓶里倒出些热水,滴上洗洁净洗了三次才露出本色。刘珍给大姨做了磨擦子,自己也吃得很香,这样的家乡饭她也有些日子没吃过了。

吃过午饭,刘珍在大姨的炕上打了个盹。一觉醒来,人精神了许多,看看表三点多钟,她告诉大姨要去庵里。大姨高兴了说:“去吧,可灵验呢,老尼姑八十多岁了,脸白的小姑娘似的,她说你几时死你就肯定几时死。”刘珍问大姨去不去?老太太直摆手说:“我不敢去。”刘珍被大姨逗乐了,难怪人说;人老有三怪,怕死、爱财、不瞌睡。

观音堂重新翻修一新,灰墙绿瓦,飞檐翘首,风玲清脆;月拱大门包金溜钉,图案新颖;殿堂内雕龙画柱,各路神仙都彩绘一新,偶尔还能嗅到一股新漆的油味。这大出刘珍的意料;二十几年前这座庵堂已是残败不堪,山门倒塌,门窗泥塑被风侵浊的灰白狼籍,在那个年代没人敢公开焚香跪拜,香火自然冷淡。没想到时过二十几年,改革开放,神仙也沐浴春风,重振神威。庵门外停放着两辆轿车,一辆奥迪,一辆越野,看派头就不难猜出人物非同一般。刘珍惊叹这小庵堂竟能招如此大鬼。

庵堂内木鱼声声,香烟缭绕,八十岁的老尼虽然不似大姨所说和小姑娘一般,但耳聪目明,齿齐唇红,手里的木鱼声均音匀,悠悠荡荡回旋在大殿之上。六七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正在虔诚地叩拜,末了有一位腰粗肚大的胖男人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很虔诚地投进功德箱,看样子有两千多块。投完钱票,那男人得了真经般一脸喜气,毕恭毕敬地退出来。其它几位也是出手不凡,有五张的,有十张的。刘珍站在门槛外本是想等着这些人退出来再进去,没想那位胖呼呼的女人一回头,很惊讶地瞅着刘珍笑,女人说:“你是卖菜的吧?”刘珍微笑着点点头。没想到钱没挣多,人倒成了“名人”。“你是求平安,还是求财的?”刘珍一时语塞,自己到底是来求什么的?女人也不计交,很热情地说:“可灵验了,五年前我们家的做啥啥不顺,自从来这儿让老师傅给算了一卦,从此做啥啥顺,这不,我们把愿也还了,殿堂也修了。”女人说着得意地环顾着翻修一新的庵堂。

刘珍跪在殿前虔诚地双手合十,微闭双目,耳边又回响起母亲的祈祷之声。她一一地学说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她的睫毛上挂出莹莹的泪珠。老尼手持佛珠,微起慧眼,盯住刘珍的脸,木鱼声依旧。

刘珍跪了有一刻钟,老尼说:“施主,一柱香已过,佛在心坐,事从心过,过乃空,空即无!”老尼字如珠玉,颗颗滴入刘珍的心间。她望着老尼慈祥白润的脸,如同见到母亲一般,泪水止不住地泉涌;老尼又不似母亲,母亲不似这般的宽容大度;在母亲面前有泪只能往肚子里流,有话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在这殿堂之上,观音面前她能直开心扉,在老尼面前她可以悲泪泉涌。此刻她真切地体会着菩萨的慈悲、佛学的深邃宽广、老尼的道行修养……她跪在殿前足足有半个小时,把心里积淤的苦痛、酸辣、悲忿一起像倾倒垃圾一般,统统倾泻泄尽。刘珍叩了三个响头,轻轻松松地站起来,从身上掏出一百元钱投进功德箱。

走出庵堂见那两辆轿车还停放在那里,她心里有了打算,强笑着走过去,笑问:“你们今天回城吗?”车边的两个人点点头。刘珍厚着脸问,“能不能把我捎上,这会子客车也没有了。”

两个司机互相看看说:“你等一会儿,问问我们矿长。”

刘珍急忙回去和大姨告了别。大约有五点多钟,那五六个人从山上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几小枝沙棘果,或者几枝小石榴似地油瓶瓶,脸上荡漾着无尽的兴奋和喜乐。刘珍羡慕地望着:这有滋有味的日子都让人家过了。等这一杆人走近车子旁,司机看一眼刘珍低声说了句什么,几个人一齐回头看刘珍。刘珍有些不好意思,讨好地笑笑。那胖女人冲刘珍笑着走过来说:“也回城?”刘珍点点头说:“嗯,想沾你们个光。”

女人一拍刘珍的肩说:“什么话?咱们都是信徒,行善积德吗?"女人又对刘珍说,“应验吧?你看,你一出门就碰上好运气了。”

刘珍没有和女人同车,她被安排到那辆跃野车上。开车的是矿长的小舅子。坐越野走盘山公路比坐客车舒服多了。

回到县城已是灯火阑珊。

新城偌大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车子无法前进只好停下。前面鼓乐喧天,吱吱哇哇的锁呐、笙箫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礼花鞭炮五彩缤纷地在天空灿烂辉煌。烟火那个多,比正月十五还热闹。刘珍坐在后排座上纳闷,这不时不节干啥哩?司机关了车灯说:“咱们也下去看看吧,这狗日的李亿万到底有钱哩。”这个李亿万刘珍没见过,但他的大名早已是如雪贯耳;民营企业家,开着四五座煤矿,两个焦炭厂,过的是日进斗金的日子,他的真名叫李亿森。刘珍随着司机下车去看热闹,原来是李亿万给丈母娘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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