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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长篇小说连载 柳暗花明 十八 丧事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刘山人 | 发布时间: 840天前 | 18878 次浏览 | 分享到:

武福平非常尊敬地说:“有了,买香火时顺便批了殃,八天出殡。”

有人惊问:“怎是八天?人家不是五天就是七天,最远是九天?”

大堂叔问:“谁看的?”武福太说是南街的一位阴阳先生。大堂叔脸露不满,气恼道,“自家有的是阴阳不用,偏就信了外人?难道你五哥能害了你们?”这五哥是本家的一个远方堂哥,得了祖上几本康熙年间的周易八卦、麻易相书。书是好书,都是康熙年间的线装版本,只是这五哥一知半解,装神弄鬼的糊弄村乡人,偏就有人信服的五体投地。大堂叔严肃地说:“日子看得不好,损了风水不是你们一家的事?”武福平唯唯诺诺的一一应着,说等明天好好看看,别害了大家的事。他在心里叫苦:怎就忘了这位五哥?要是得罪了这位五哥也是怕要给使绊子!心下虽然叫苦,这阴阳二宅的事,谁也不敢得罪,既然找人家看了,也是算数的,怎能乱改?暂时糊弄了大堂叔本家们再说。

客人散尽,兄弟三人苦恼起来,都报怨大哥吩咐不周。长子如父,出了这样的大漏洞武福平自然责任最大,他说:“我也是昏了头了。”

老三武福安气愤道:“这五哥顶个球用?上次王平老婆明明得了胆结石,他偏说人家盖猪圈压住‘五鬼’的肚子了,给闹腾了五六天差点肚痛死,还是送到大医院才省清病,笑死人了。”

刘珍不由地插嘴说:“这原本就是一些地方乡俗,怎办怎算,人家大城市哪里就讲究这些,人一死火葬了事,也没见得出啥大事?”

武福太说:“明天他们问起,就说又算了,还是那个日子,那个日子要大吉的。”

也只好如此了。大家商议定,横七竖八挤成一堆,都囫囵睡去。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来大堂叔就又上门来,宣布说:“一个坟地的本家都说了,不能按着那个日子出殡,只有五哥算的日子才准,要不然不让入坟地。”兄弟三面面相觑,编好的慌话被堵在嗓子里。武福太心下恼怒,自家死了人倒由不得自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就说:“大叔,这日子定了,就那天。”

大堂叔把脸一沉说:“哪不行,这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再说到时候一全去拦挡,不让你下葬,你能下得了?”

这其中的厉害常住村中的大哥是知晓得,他忙给大堂叔陪笑说:“就听叔的,等忙过这一阵我就去五哥家。”

大堂叔坚持说:“我陪你一块去,你五哥要是有个说道,有我给你镇着。”

这一下没躲了,武福平只好拿了两盒香烟,二十元钱跟着大堂叔往五哥家走。

五哥五十多岁,头发梳理的油光光的,正在院子里放羊草,见大堂叔和武福平走进院来,明知故问:“呀,是老叔和福平呀?有什么事吗?”

“装瞎,你叔死了你不知道?”大堂叔不客气地说。

五哥强笑几声,他还是惧大堂叔几分的。只好放乖了说:“不是批了殃吗?”

大堂叔边往屋里走边说:“那是福太那混小子不懂事自作主张,算不得数的。”

三个人走进屋,五嫂忙给沏了茶退到外屋。五哥把老花镜戴上,一副先生的佩头问:“看了几时?”

武福平不敢待慢,忙说:“说是八日出殡,九时起棂。”

“殃呢?”

“在堂屋的中梁上。”

五哥被着眼,在指头上切算一气,猛睁开眼说:“真是混账东西,怎能看出这种日子?这八日出殡,不出百日还要死一个,哎呀,这是谁算得?”

“是南街一个叫李顺子的人。”武福平小心地回答。

“什么人都能信?七日出殡大吉,七点半起棂,殃落地堂屋的灶上,千万别生火。”说完五哥又用黄纸朱砂画了符,重新写了一张批殃告示。

五哥的话把大堂叔惊出一头凉汗,说:“狗日的,安的啥心眼?无冤无仇害人?准不得好死!”

武福平倒不全信,知道这五哥在故弄玄虚。只是在心里琢磨这李顺子来油材时,看见殃葬板上换了告示心里会怎想?这阴阳先生是一个德性,心里不服,要是再给日弄一下那就不得了了?拿了五哥给的东西走出来,心里七上八下地翻腾。武福平把想法给大堂叔说了,大堂叔也犯起难来。走了一阵,大堂叔对武福平说:“要不这样,他不是今天来油材吗?等他明天走了,咱再把这张殃告换上去?”也只有这样了。武福平灰沓沓地回去告知全家人。

武福平一进门,看见李顺子正做油材的准备,他用一片薄铲子铲着白灰泥往材上抺。一家人全用目光迎着武福平,武福平也用目光答对了全家人。

李顺子先抹一道白灰泥把材上的凹凸补平,抽了一只烟的工夫又用沙纸拉绵拉细,又裱糊了两层白麻纸。武福太见李顺子在棺材大头上贴彩印的风云牌位,金童玉女,就说:“李先生,怎个不画?你可别糊弄人?”

李顺子用手摸摸刚贴上去的图纸说:“这不比画上去的好看?彩色多好?现在都用这个。”武福太心里不满:早知道是这么个弄法,谁都能干,还用画匠干啥?这哪有画上去的有味道又结实?原先准备两天的工作,李顺子一天就油画完毕。晚上拿上钱提包就走人。材油的是百子百寿图,胖呼呼的小娃娃憨态百出,寿字也是多种多样的字体,这李顺子不着一笔,都是用浆糊贴上去的图画纸,再用亮油抺两道。图案倒看上去标准周正,但总是有些别扭,谁看了都说现在的画匠真好当!

主厨是本村的武小山,武小山在城里的大饭店做过两年门卫,说起这后生真能耐,做了两年门卫,娶回来一个做服务员的媳妇不算,还学成了“厨师”。这十里八乡的红白喜事大都请他主厨。先是做一桌席二十元,现在涨到五十元。武小山做出的席几乎是一个味、一个菜谱,以至于这里的乡民们一听说吃席,不用想也明白,叫席都是——红烧猪肉,红烧猪肘子、猪肉丸子、过油猪精肉、整鸡、整鱼、再变也无非是多加一个炖羊肉,炖兔肉。农村人吃席不图新鲜,只要盘碗加的满满荡荡,烧酒不分贵贱充充足足就是好席;在客人们醉眼朦胧,口角流油地离去,桌上还有些剩菜剩饭,主人的心就放下了,高兴了,知道客人们吃饱喝足了,不会有人在背后说小气的闲话了。武福太兄弟三更要在村里称能,在武小山开出的单子上,样样都要加些分量,采购的任务自然落在武福太和武福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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