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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家史 从陕西临洮府写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白岩青 | 发布时间: 1092天前 | 17214 次浏览 | 分享到:

这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在封建社会并不少见,说的是大明王朝崇祯年间,陕西临洮府白氏官宦人家出了个在京为官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在临洮府可能有记载,传到万水千山的左云县不敢往下传了,你道这是为何?

白京官由科举功名进入仕途,受的家学是:忠君报国。家风决定了他的正直无私,当的官又是得罪人的差事,专门纠劾百司之官邪,为天子耳目风纪的佥都御史,穿的是绣着云雁的绯袍,戴的是四梁冠,这是正四品的装饰。像这样的官又处在外患内忧,朝政昏败的年代,同流合污可保命,清正廉洁必然遭祸害,白御史想当风宪大臣,尽忠报国,也必然是自找苦吃。尽忠报国只有一个理由,陷害忠臣有无数个理由,白御史遭陷害,一纸矫旨下到临洮府,除妇女们,男丁一律诛杀。临洮知府素知白御史的为人,向来景仰,想出手搭救又不敢抗命,心思,这样的好官没了后天理不容。知府动了恻隐之心,天心高照,就给左云县保安堡这片地留下了郁葱的森林。

白御史的两个公子这时已是府学的补癝秀才,品学优秀,并已娶妻,秋试即到,折枝可望,突遭家中变故,惊慌失措。多亏老妇人见多识广,多亏知府通风报信,再不逃命只有死路一条。往哪逃?老妇人说:“越远越好,过黄河,到山西。”锦衣玉食的两位公子凤凰落架不如鸡,尽道是用不尽的金银,享不完的福禄。谁知过眼成云烟易消歇,荣枯贵贱如转头,眨眼间野草闲花满地愁。老夫人给拿上盘缠,令两个儿子背上家中的信物--------紫檀木雕刻的父母生像,老大背的父像,老二背的母像。老夫人说:“山遥水远,我和你爹看着你们。山高水长,日后后代们见面认亲,就以这两个木头人人为凭证。”

按照祖规,木头人人由掌门的大门保存供奉,别的门没权利。我小时候在保安堡白氏大门丑邦爷家见过这个女像木人人。丑邦爷说:“你看看这个木人人刻的多精致,这得花多少银子,穷人想也不敢想,梦也不敢梦。咱白门的临洮府,老祖宗当的是皇上手下的相爷,那可有钱哩。”木人人高一尺,用的是一块整木头雕刻的,遍体发紫颜色,庄严得很,散发出一股香味。我问丑邦爷为啥有香味,他说:“这是紫檀木做的,檀木是最好的香木。”多年后我才明白,紫檀木的香是真的,老祖宗散发的书香更是真的,他们是把香留给后代,期望后代传承香火,继承书香,并把书香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子孙,振起家风,肯堂肯构,兰桂腾芳。

家史的故事拉回到两位公子的逃难,安土重迁,黎民天性,但不迁就是灭顶之灾。背井离乡,亡命出逃,恓惶可怜,逃难的苦有多苦可想可知了。山一程,水一程,为逃难千里万里行,好不容易逃到山西大同府。大同府也不安宁,两家人暂时栖落在这里,合计日后咋办。谁知好景不长,大同镇总兵官姜瓖降清又反清,兵乱又起。听人们说,三不管地势,此处可逃。于是两位公子携家继续北上,到了左云县长城下的保安堡。

保安堡是个屯军堡,驻有官军,相对安全,也算是找对了地方,这一落脚,就把从临洮府背来的两件家珍在这里扎了根,发了芽,长出了苗苗,绿树成荫。家珍就是祖宗的木头人人,另一件是家学。

在保安堡生存下来靠的是种地,这对两位公子来说是个陌生的事,他们能做的事是靠文墨吃饭,可保安堡连个教私塾的营生也找不到。就是放下身子种地也难养活两家人,老大动了再迁的心,一是因为这,二是他心有余悸不敢在一起住,总害怕叫奸人知道了一锅端。其实呢,这时的大明王朝已被南禅寺的晨钟暮鼓敲落了。老大说:“边墙外口外地广人稀,不愁没营生,能活下去,我去口外吧。”老二舍不得老大走,老大也不想离开,不离开又的离开。老二把老大送到边墙不要口,挥泪告别。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幸叫生离,生离是揪心的痛,老二望着老大俩口子走进云里雾里,再也憋不住放声痛哭。谁知这一别就成了永别,兄弟俩从此再无相逢之日。

我家的家谱是这样写的:“初世祖白才字玉山,陕西临洮府人,祖妣高氏,寄住大同府,因姜瓖兵变,迁居左云卫保安堡。”白才就是我的始世祖,我是他的第十三世孙。

大公子二公子的后人见面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口外流时,这个时候离老大走西口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了。咦!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那时候山西闹灾荒,口外搞大跃进没粮荒,莜面山药有的是。我的本家叔白世荣逃到了口外,鬼使神差他走的路和当年大公子走的路一样样,历史就是这么的有戏剧性,不得不人相信这在冥冥之中有老祖宗相佑。白世荣到了一个叫葛臭圪沟的村子,饿的招架不住,就向村人乞求一碗饭。人家打问他的来历,他如实回答。人家说:“听我们先人说,山西左云县有我们本家姓白的。”白世荣说:“我就姓白。”村人请出一位八十多岁的老汉往深盘问。白世荣说:“听老祖宗传下的话,我们老家是陕西临洮府的,逃难到了山西左卫保安堡。”老汉又问:“没听说还有别的?”白世荣说:“逃难是弟兄两个,老大背了个木头人人是男的。老二留了木头人人,是女的。老大出了口外,不知道去了哪。”老汉笑了:“老大就到了这个地方,再没离动。那个老大就是我的老祖宗,木头人人是凭证,咱们是一个祖宗的后人,就是不知道你是第几代。”白世荣说:“我是第十二代。”老汉眉开眼笑:“我是第十七代,按辈份我叫你爷爷。”白世荣在葛臭圪沟受到本家人的热情招待。咦!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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