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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家史 从陕西临洮府写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白岩青 | 发布时间: 1092天前 | 17210 次浏览 | 分享到:

家史的故事拉回到顺治年间,大清王朝的长城下田野躬耕的是我的始祖和始祖母,透过历史的烟尘,我看到那些无比艰辛的岁月,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容忍饥寒交迫的生活,始祖他们为了存活下去不得不拼搏,这种奋斗又必然是漫长而惨烈的。想象的翅膀把我带到那时的家门。我看到他们黑水汗流开辟田地,穿着破絮的衣裳,吃着极端粗劣的食物,他们在田地里仰天叹息,围着幽幽的青灯在饮泣。他们也有希望,生命在不同的土地孕育,拥有不同的环境以不同的方式生存,又占有不同的空间隔着这道门限,我却不能和他们作半句交谈。恍惚间我看到保安堡的田野上长起一苗小树,风吹它、雷劈它、雪压它,它就在严酷的环境里长着。时代、社会在人心中的印痕展现了个体生命在时代变迁中的责任与坚守,构筑了始祖在苦难中生长的不妥协,不放弃的人生,始祖有欲望,有迷茫,有直面内心的痛苦,有对真理对热爱对希望和光明的追求。始祖的家庭是受人尊敬的,他是在没有任何生活压力和不安全感的状态下成长的。而突然处于家败人亡的境地中,必然容易郁闷和不安全。从官宦人家一下跌到饥寒交迫的巨大反差,心理和身体是很难适应、承受的,大部分这样庭出身的人活的相当痛苦不堪,少数有学问的把这种痛苦化作了如《红楼梦》一样的不朽作品。始祖有文思有文凭,也一定写下类似《红楼梦》的诗文,可惜我无法看到。当现实打破梦想时,始祖不得不放弃梦想而面对现实,现实就是种好地,多打粮,达到人给家足。始祖因时变而制宜适,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戏,生活逼的他变得豁达,相信盛衰荣辱,天心早有安排,强求是烦恼,顺天意最好,乐知天命无忧。始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艰难的时候也产生过动摇、绝望、灰心丧气,也叩天问地,长吁短叹,每到这时,母亲的雕像就在眼前闪光,语言响在耳边,。于是,牙一咬,骨头硬了,腰板直了。困难时的活,靠的是两个东西:骨头和信念。始祖坚信,付出总有回报,三时不害则年丰有余。打起精神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有一根植在骨头里的体面和精神气提着,日子才有希望。生活的门窗,是为劳动者打开的,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自己的幸福全靠自己的努力。始祖辛勤农耕,埋头苦干,一门心思要摆脱困境,这个时候他最爱的是绿油油的庄稼,赤脚盘腿坐在地畔,有古人边樵边读的心绪,又有即兴的诵作。我的始祖在泥土中滚来滚去,同样的殷红,在后代的脉管里汹涌澎湃到今。

最消闲的时候是清砧漏月高时,始祖不由悠然遐想,回忆所读诗文,书声琅琅,旁若无人,始祖母伤感的为之流泪说:“这可把一肚锦绣毁了,可惜了。”始祖摇头说:“农耕为了活命,读书为了续命。”续的什么命,就是书香门第之命。这句话从此成为我家的第一条家训。而始祖身上体现的勤劳、守法、崇文、厚德同样立成一座山,成为我家的做人宗旨。

始祖以农耕起家,亲自走进古诗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意境十分珍重来之不易的幸福。风吹雨打,打不走扑不灭的是学而优则仕的梦。我家的耕读世家,也就是由始祖奠定的。而饱经官场风波的磨难,又让始祖对官场充满了恐怖,也就是想通过读书进入仕途,又害怕当官受害,当官不如当农人。始祖说:“这力田,春耕夏锄秋收冬藏,无饥无忧,何为不乐。”但是当农人又很难在政治上翻身,要翻身必须通过读书达到出人头地。始祖的这种矛盾心理到了他的第九世孙白焕采身上得到了体现,体现在家训上就是:

读书不为官   为官掌空印

掌空印就是有职无权或担任闲散官职,不在重要权位上,想当贪官、赃官也难当,这样方可遭不幸。

这条家训在冥冥当中决定了后代的命运,出文人不出官。我爷爷的理论是:坟园定下的,头枕马头山有风水,脚踩大边墙烽火台有依凭,踩的是土印不掌权,只出教书先生。口外圈地我家新坟是曾祖白玉堂定的,曾祖遵循祖训,不想让后代为官,怕步了陕西老祖的后尘,所以后代一茬又一茬尽出了些教书先生。

始祖从农耕起家,不忘崇文,为后代留下的家传艺就是耕读,奠定了白门耕读世家、诗理传家的门风,把耕读的血液延续下来,遗传给后代,成为一种割不断的精神财富,这份无价之宝让后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的创业精神和凝聚的家训,时时警觉后辈儿孙不要忘了自己是读书人的后代,不能辱没了文礼的家门。

不负始祖期望的是他的儿、孙辈,保安堡能见到的坟碑是我的五世祖白国柱,白国柱兄弟三人叫白国林、白国相。从这些名字看出,没文化的人家是不会给孩子起这些有远大抱负名字的,唯有书香才有这样的寄托翅膀。同时这块坟碑必备三条:寺庙宇观、功名人家。殷实人家。白国柱时代已经达到殷实,成为富户。至于功名,上了县志的资格是贡生,生员不载。生员在功德碑上可见,保安堡好多碑在文革中被破坏,可见的最早的碑是清朝道光二十九年,修南禅寺立的碑。

白氏家族经过几代人的苦熬、拼打、开拓与进取,终于富甲一方,有田有地,并把土地扩展到口外旗地,人丁兴旺,家道素封。在这期间民间盛传祖宗们因为在口外发展家业与当地满人发生纠纷争斗,说的是“鞭杆拳打出皇粮庄头”的精彩,这个人就是我的六世祖白维昌和他的兄弟们。六世祖他们据理力争,官司打到绥远城将军府,最后获胜,夺得了满人水口、大圈两个皇粮庄头。皇粮庄头的任命过程很复杂,内务府最后批准和户部备案。六世祖同时又兼任屯领催一职,负责管理协调各庄头的日常事务,而屯领催一职的任职条件必须家道殷实,勤于农事,有文墨,办事能力强。由此可知这个时期的白氏家族是人才济济,实力雄厚。白氏家族从此搭上清政府这条船,因为为朝廷卖力忠诚,六世祖被政府给予八品顶带,又加一级。顶带不带银子,但冠顶是一种皇恩浩荡。家业发达,光宗耀祖,祖先们牢记家传艺,传承诗礼,努力培养后代,争取更大光荣,完成先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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